“我没想说什么。”宋初昭说,“我就想,有些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有道理,有些道理不管怎么讲都有意义,而真正的道理,其实一早就在我心里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看见什么样的东西,便已经觉得它应该是个什么道理,是不是?”

顾风简听她说得拗口,但品味了一下,还是点头说是。

宋初昭托着下巴说:“可是这些大道理……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啊!我管叶子是不是同一棵树上长出来的?我管他们要走哪里?我管旁人如何评价?”

顾风简愣了下,似没想到。而后点头赞同说:“这样说来,确实……是没什么用。”

宋初昭认真点头:“我娘说,人言可畏。可是那人言里,有多少就是这些没用的大道理呢?我若听从,没什么好处,徒叫自己难过。我若不听从,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是不是?”

顾风简问:“原来你在想这个?”

宋初昭点头:“是啊。我若是不怕别人说我,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她依旧是在边关长大,依旧是被宋将军抚养了十几年,依旧是叫宋初昭。

即便外人知道了她与宋将军的关系,宋将军不理会,于她也没什么影响。

她的过去,总是无可变改的。

顾风简看着她双目明亮,誓要与日月比高的神态,笑了出来。

宋初昭觉得莫名其妙,过去拿起顾风简的伞,说:“走吧,回去了。”

顾风简随她起来。

两人肩并肩地在街上走着。

在回宋府的路上,要路过一段街市。过了中午,那边依旧热热闹闹,叫卖声此起彼伏。

宋初昭不由放缓脚步,朝那边多看了两眼。

顾风简察觉到她的视线,便笑说:“过去逛逛吧。”

宋初昭偏过头:“你不忙吗?”

“不忙。”顾风简说,“你难道不知我忙不忙?”

宋初昭一想,好像是不忙。他两人如今都算是闲人。欣然应允,与顾风简往街市那边拐去。

顾风简问:“边关是不是少有这样的街市?”

宋初昭点头。

边关萧条,无论是商铺还是街道都很少,远不如京师繁华。如今虽然和平了些,众人也大多是自给自足,平日做生意的人少,类似杂戏一类的技艺表演就更少了。只偶尔有班子路过时,会在镇上停留两日,表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