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有经验,战战兢兢等了半个月,终于等到半个月后,童太医来营帐复诊。

沈欣茹担心脉象受影响,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以最舒缓姿态号脉。齐越站在一边脸上做出轻松表情,他担心自己情绪会影响到沈欣茹。可袖下的手,造景紧张的握成拳头。

童太医坐在床边,三指搭在贵妃手腕,细细品了一会儿,笑着站起来拱手弯腰:“恭贺陛下、恭贺娘娘,喜脉。”

仿佛一块石头落地,齐越整个人都舒畅起来:“好,有赏。”

所以说妇科大夫就有这好处,可以给大家带来喜讯,童太医喜滋滋领赏,紧跟着提醒皇上:“陛下,娘娘有孕住在帐篷里不行,而且时日短也经不起千里回銮。”

这确实是个问题,齐越一直住在博尔台没去地方,就是因为他动一次,地方就得伤筋动骨。一座行宫住不了多久,人力物力却要损耗许多。

不过这件事齐越早就想好了,他和沈欣茹商量:“咱们不如会永凤城养胎,那里有镇北帅府。”

要舒服其实应该往南走三天,到北关省府那里地气温暖一点。

沈欣茹微笑:“臣妾明白,永凤三城刚遭洗劫屠戮,陛下去那里可以安定人心,再者住在将军府,可以免去建行宫。”

齐越把人搂进怀里,他喜欢阿茹,就为她这份大局为重。

八万大军拔营向东去永凤城,齐越担心沈欣茹颠簸,愣是给马车扑了三次层被子,整个路上都把人抱在怀里。

两人刚到帅府,还有来得及休息,汪成全送来陆太后的信。这次信里陆太后有些生气,指责齐越不该任性:已经怀孕六个月,再不往回走,肚子太大路上出意外怎么办?还有北关天寒地冻,孕妇待着有什么好

齐越看着信想了很久,终于叹口气提笔写回信。

沈欣茹躺在床上休息,屋里全是样式陌生的酱红色家具,还有奇怪的暗黄色麻料床帐。沈欣茹觉得难受,这里浓浓都是别人家的味道。终是躺不下去,沈欣茹起身去找齐越。

帅府用的火墙书房温暖如春,比帐篷舒服许多,沈欣茹解下狐裘走到齐越身边:“给太后写信?”

齐越十天半月就会给太后写信,很有孝心。

“嗯,你怎么过来了,不是累的很想休息?”齐越放下笔问。

沈欣茹站到齐越身侧看信,嘴上随意到:“房子里气味不舒服。”所以就来找朕?喜欢朕身边的气息,齐越笑容荡开抬手揽住人肩膀。

这是一封告罪信,信里齐越坦白了一切,末尾写着:儿子不孝欺骗母亲,南望叩首请母亲见谅。

齐越是皇帝,这天下没人能让他下跪,就算太后最多也只有半跪,现在却为了她叩首请罪。沈欣茹知道,虽然陆太后不是齐越生母,虽然因为权利两人常常意见不合,可这些不影响他们母子情分。

齐越在为自己向太后求情。

沈欣茹不愿意原谅陆太后,她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北关,也还记得披帛勒在脖子上的窒息感,可她也记得齐越这些日子点点滴滴的好。

她要跟齐越过下去,陆太后这里就必须低头,重新铺开一张纸,素手执起毛笔。

“阿茹要做什么?”齐越稍稍退开一点,免得妨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