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房檐上,两个矫捷的身影忽上忽下,不一会儿没入了夜色中,仿佛刚刚只是眼花,看错了一般。

赢溱不急不慢的速度追赶着陆昂,后者走到了一处空旷的林子里缓缓地落地,随后背对着他,轻声道:“还真来了?”

“废话少说。”赢溱活动了下手腕,“我们来算算你刚刚揉了两次董轻婳的头发,这笔账记在我心里了。”

陆昂没有生气,反倒是闷闷的笑了下,“你知道吗?你这样子简直和董轻婳说的一模一样。”

赢溱手腕顿了顿,按耐不住好奇的心,问:“婳婳她怎么说我的?”

前一秒还想打他,这一秒赢溱只想知道董轻婳是怎么说自己的。

“说你脾气不好,坏透了。”陆昂转身面对着他,看见赢溱脸上闪过的失落,他忽然嘲讽道:“你也会觉得失落?”

赢溱闻言抬起眼眸望着他。

陆昂站在黑夜中,背后依靠着大树,他双手放在胸前,嘲讽的道,“既然你也觉得失落,那为何四年前还要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说董轻婳胆小怕事,脾气不好?”

话毕,赢溱忽然厉声道,“你少挑拨离间,我何时说过这句话?”

话毕,他看见陆昂那副淡淡的模样,脸上没有说笑的意味,他自己又开始回想,刚刚陆昂说的四年前,那就是——她离开的那年,而陆昂说女人

他想到了宫女口中的许灵。

赢溱猛的抬起眼眸望着陆昂,问道,“婳婳还和你说了什么?”

“这些都是误会。”赢溱怕他不相信,道,“我不可能这么对自己的心上人。”

陆昂笑,他年长他们几岁,早就将两个小家伙的别扭情绪看在了眼里,所谓劝和不劝分。

更何况,陆昂阅人无数,怎么可能不知道赢溱对董轻婳的那份心。

陆昂抬眸望了眼月色,干脆盘腿坐在了草地上,懒洋洋的道:“刚刚骗你的,董轻婳对你的评价不是这样。”

赢溱和陆昂聊了整整一晚上,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无精打采,天色灰蒙蒙,天边撕开了一道缝,露出了一点点的鱼肚白,象征着清晨即将到来。

赢溱坐在院子的湫树下,望着天上的圆月,他心口微热,想到了刚刚陆昂说的那些话。

“她那时候刚来南海的时候,无精打采的,熟悉了之后才知道她心里有一个人。”

赢溱舔唇,忽然笑了一下,他望着屋内的方向,站起身往里走,推开木门的时候,响起了“吱呀”声,他轻轻的抬脚跨过了门槛,转身将门轻轻的合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屋内点了一根蜡烛,烛火在灯盏中摇曳生姿,倒影出了他的影子。

床榻下放了冰水,冰的寒气在屋内散发开,倒不显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