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焕在上大学的时候,曾主动拜访过一位德高望重的心理学医生,对自己进行心理疏导。

那时,金晨赫也在家人的帮助下成了家。妻子怀了身孕,而他也通过家里的关系找到份工作,看上去生活步入正轨。

仅仅凭借着自己的推断,是没有办法成为调查一个人的证据。即使傅知焕心知肚明,以金晨赫的心理素质来看,他大概率不会是杀人凶手,但一定是一个知情者。

长达二十多年一无所获的调查,也让家人逐渐开始了放弃和学着遗忘和开启自己的新生活。

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没有任何相关线索,这么多年过去,能够发现的信息也只会越来越少。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得学会向前看。”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劝他。

“傅明衡,你不能理解。如果当年我牵住了小情的手,跟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走丢,也不会遇害。”

傅知焕垂下眼,喃喃重复道:“我当时明明只需要伸出手就行了。”

原谅别人总比原谅自己要容易。

所以傅知焕没办法对唾手可得的真相视而不见。

于是他找到了那位德高望重的心理医生。

“所以你是担心,你会采取偏激的方式私设公堂?”

那位老医生平静道:“没有人不会想替自己的亲人报仇。但傅律,从你主动找到我,并且申请治疗的那一刻开始,就说明你不会违背法律的底线。”

“你只是不够爱自己。”

厌世。

这种情绪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知焕不会选择偏激的方法去伸张正义,因为他深知没有人能够私设公堂。

法律不是为了某个人而存在的,它是为了维持社会的秩序而诞生,绝对理性的正义。

傅知焕只是憎恶无能为力的自己,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要活在愧疚里。

“爸妈给你定了一位未婚妻,叫温阮,非常讨人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傅明衡说:“见面你就知道了,爸妈都觉得她能让你开心些。妈说你都二十六了,身边总该有些人气。”

傅知焕:“不必,我会向父母说明退婚。”

这样一个鲜活而又明媚的生命,并不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这个使命而活着的。

但傅知焕没想到因缘之下,会和温阮产生这样的交集。

傅明衡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