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是任喻霖最先说出口的三个字。

童铭菲看着他,她努力使自己控制好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就红了眼眶,她语气急躁而略显愤怒,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任喻霖垂下视线,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他语气是一种异样的平静:“我本来一开始就该告诉你的,可是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停顿一下,或许不止一下,而是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谁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不得不继续开口说道:“你以前奇怪我为什么会看你的视频,给你打赏——其实一开始我不是为了看你,而是为了看祺祺。”

桌上有个青花瓷筷架,是个老虎的形状,一边是圆润的脑袋一边是翘起的屁股,被童铭菲紧紧捏在手里,凹凸不平的筷架硌得她掌心一片深红。她让自己深呼吸,不要哭出来,问了一个已经知道的答案:“那你为什么要看祺祺呢?”

任喻霖这回抬起视线,看着童铭菲,说:“因为祺祺是我的儿子。”

童铭菲在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抬手将手里的筷架朝着任喻霖头上砸了过去,这一下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任喻霖躲也不躲,任由筷架砸在自己的额头上,甚至发出“咚”一声轻响,然后筷架掉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童铭菲微微喘着气,一只手在颤抖。

任喻霖的额头先是渐渐变红,然后竟缓缓渗出鲜血来,深红的血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流,从一侧眼尾划过滚落到下颌。

童铭菲回过神来了,她伸手去拿桌面上的纸巾,探身递给任喻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任喻霖抬起头看向童铭菲,他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纸巾,却没有擦额头的血,而是抬起手用纸巾去碰触童铭菲的脸。

童铭菲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往后退去,她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摸到了满手的眼泪,才知道原来她已经哭了。

她坐在了椅子上,茫然地看向面前的餐桌。

这时,服务员在外面敲了敲门。

任喻霖开口说道:“请稍等一下,现在不要进来。”

服务员立即应道:“好的,任先生。”

任喻霖用给童铭菲擦过眼泪的纸巾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血,之后把沾了血泪的纸巾放在桌边,他说:“我们分手的时候她没有告诉我她怀孕了,我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祺祺存在的。我一开始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出现在你们面前,我怕打扰到你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