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嘉浑身从头到脚都像泡在了冬日那结着冰凌子的湖水里头,她死死的咬着唇瓣,眼眶儿气得通红浑身颤抖,然而那握着她手的病弱男人这时候力气却是大得惊人,她更是动不得一丝一毫。

她不知晓凤安这突如其来的怒意究竟从何而来,明明前头她说的,已经明显的愉悦到他,却是在下一瞬间男人眼中带起的杀意令她心肝胆颤。

二人身后,跟着的那些个安王府的仆妇却是战战兢兢面色煞白,前头听得那话,她们恨不得自己又聋又瞎。

毕竟知道的事儿多了,在安王府里头是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等二人的身影走远,出了宁国公府。

慎独居院子里花丛深处,那层层树影走出一个面色铁青的身影,男人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眼底因为怒极里头泛起艳红的血丝。

花厅里凤灼华与晏昭廷瞧着那树荫后头晏清润的身影,凤灼华微微一叹瞧着晏昭廷道“当年的事儿你是何时知晓的可与我细说”

晏昭廷眼底却是带着一抹光,颇有深意的瞧了一眼站在凤灼华身旁不曾离去的,虞家大姐儿虞南枫。

凤灼华顺着晏昭廷的眸光,她看着站在一旁的虞南枫毫不掩饰道“南枫姐儿可是想听毕竟有时候这秘密多了,人活得也就累。”

虞南枫看着自己手中端着那一盏子早已凉透的热茶,听着凤灼华这般直白的话,她见怪不怪,一仰头把那茶水给一饮而尽。

在这之后,虞南枫她才微微偏一下脑袋,无所谓的理了理衣裙瞧着凤灼华道“今日这天儿可是不错的,但是平阳表姐这府中的午膳妹妹我便不用了,毕竟我俩那关系儿,这要是突然好到一处去可是好生奇怪。”

虞南枫说着俏皮的对着凤灼华眨了眨眼睛“表姐哪日得空不如来妹妹府上小做半日表姐这嫁入后总归应该比宫里头的拘束活得更潇洒肆意才是。”

虞南枫说完后,便叫来了外头伺候的丫鬟,等披了厚厚的披风后,这才在小丫鬟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离去。

凤灼华瞧着虞南枫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转身瞧着晏昭廷道“曾几何时这南枫姐儿是虞家与我斗得最凶的姑娘,我俩更是相互看不上对方多年,倒是未曾想到竟然会有她亲口开口邀我去虞家做客的一日。”

凤灼华这般说着,身手小心翼翼的勾了勾晏昭廷的衣袖“我听说这南枫姐儿的亲事,说的是常威将军的嫡子单明朗小将军,只是不知单小将军这人如何驸马不如得空儿帮我查查”

晏昭廷眸光滑过勾着他衣袖的那只小手儿,眼底带起淡淡的笑意,嘴上却是道“殿下有事求臣,臣自然是欣喜的,不过臣听得从殿下口中叫出别家公子的名讳,臣心只觉得心头甚累。”

凤灼华嘟了嘟嘴,抬手狠狠的戳了几下晏昭廷的腰间,若不是这常威将军府上的嫡子单明朗从小便是长在关外头的,她还需要拜托晏昭廷去查不成,她自己对着外头的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把单家查了个底朝天,毕竟只要是在汴京城里长大的公子哥儿,就没有凤灼华她没有教训过的人。

汴京城世家公子那圈子里,谁不知道她是个泼辣厉害的。

晏昭廷抓住那只不停作怪的小手,待吩咐了外头的人去准备了午间的吃食后,他这才牵着凤灼华的手去了两人的寝居里头。

那便特意摆放的那张湘妃软榻上,二人想对而坐,晏昭廷手中看似闲闲的翻着一本书,口中却是声音黯哑道“我二弟与你小姨母那事儿,我也是后头他抱着孩子回来时我才知晓的。”

“虞南嘉与那孩子都是命大的,她在边陲的山坳里头生下了那孩子,大概在那处呆了半年后,便被凤安的人给找到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