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驸马那张连鬼都能骗的嘴。

凤灼华在心里头冷哼一声。

前世可不见得他是这般能说会道的,还有前头那话,她也指不准晏昭廷究竟是在夸她还是在捉弄她。

毕竟她今日真是气了上头,后头便卷了狐裘毯子在那湘妃软榻上直接睡了,连洗漱都未洗,哪来的‘真香’可言。

但是偏偏的,凤灼华此刻对上晏昭廷那双笑盈盈的眼,她心下便又不自觉的软了数分。

到底想着眼前这人如今是她亲手伤的,而她这人向来又是个恩怨分明的,前世的旧账来日方长,总归是能慢慢算得清楚的。

只是眼下。

凤灼华她到底是于心不忍,再对上晏昭廷那道饱含深意的笑容,她心口微微一悸,目光不自觉顿在他脖颈上那道依旧往外头渗出死死鲜血的伤口上头。

顷刻间呼吸,不知为何多了一道沉沉郁气。

脚下步伐轻移,凤灼华端着手里头的东西在晏昭廷身前停了下来,她此时也学着晏昭廷前头的样子并不答话,纤软红润的唇瓣带着一股子倔意紧紧的抿着。

……

食指微凉,带着姑娘家特有的细腻,指尖上再带上一股子清凉苦涩的药味儿,冰凉的软膏,她用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的抹在了晏昭廷的脖颈的伤口上头。

只不过此时那规矩端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这一瞬间浑身微不可查的轻轻一震,那肩颈处的肌肉更是一瞬间紧绷,那深藏于袖中的拳头也是不自觉紧握。

凤灼华涂药的动作一僵,她紧抿的唇瓣接着一松,看着晏昭廷不自觉软了语气:“可是疼了?”

疼吗?

晏昭廷的眼眸不自觉沉了沉,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疼于他而言不过是区区小事而已,只是那比疼更为可怕的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微凉触感。

若不是他这人一向是自制力极好,恐怕这时候……

晏昭廷目光中带着危险的深意,微不可查用余光往一旁的娇暖人儿身上望去。

半晌。

晏昭廷才悄悄吸口气,继续挺直了背脊道:“无碍,殿下继续上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