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失神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什么,她回过头,正见秦楼托着她的手放在唇前轻轻吻她的指尖。

宋书一怔,莞尔,“我今天没洗几次手的。”

秦楼不为所动,仍抱着她的手不肯放过。

宋书侧着脸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你在……孤儿院,是秦扶君故意隐瞒的结果。”

秦楼想了想,“记不清了,大概是回秦家不久吧。”

“那是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她。”秦楼平静地说,像是在讲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旁人的故事,“她去过孤儿院,正遇上有一次我被他们打得下不来床,好几处骨折,然后总是发烧,昏迷……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好像半个月吧,所以他们没防备我。再后来,回到秦家看到她以后,我就制动了。”

说完,秦楼停顿了下,皱眉,“你抖什么。”

宋书面上笑意强撑着,“……我没有。”

“你手刚刚明明就——”转过头的秦楼愣了下,眉头拧得更深,“小蚌壳,你敢哭出来我就亲的你哭不出来。”

“……”

如果换了平时,那宋书大概要被他逗笑了,可这会儿不行,她笑不出来,强撑着也笑不出来。

她眼圈微红地扭开脸。

秦楼自然知道原因,但是他有点不想承认自己把蚌壳弄哭了这件事。

沉默几秒后,秦楼只更紧地握住宋书的手,“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些伤或者疤都褪掉了,什么也没留下。”

“……骗子。”

宋书从哽咽的声音里挤出一个短词。

怎么会什么都没留下。

身体上的伤疤能褪掉,心里的却永远不可能。它只会化脓、淤血,一遍遍被撕扯开再一次次假装愈合。那些伤疤早就把他心底所有良善的温和的无害的人性毁掉了,只留下一个疯子。

她的疯子。

“我真的已经快要忘掉了。”秦楼皱着眉说,“最开始我是想报复她、折磨她的,所以不是还把你拉进我的阵营里了?”

宋书回眸看他。

见女孩儿眼圈虽然红通通的,但至少没哭出来,秦楼松了口气,露出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