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了一眼那泥塑,泥塑的五官有点像之前被我开了的那个花瓶小姑娘,再看见泥塑旁边摆着的全家福相框之后我心里很是膈应了一波:“策划书呢?”

董星海视线从泥塑和相框上收回去,拿了两份文件给我:“在这儿,绘画和沙盘都分了初中高三个等级,我们可以先开初级班,开三次初级班之后开中级班,两次中级班之后开高级班……”

我抬手打断了他,翻着策划书说:“我自己看。”

平心而论,策划书做的还行,课程设置也还可以,我拿笔把其中不太合理的地方圈了出来,抬眼看着董星海说:“绘画工作坊做成3天集中授课的没什么问题,沙盘工作坊不行,三天集中授课学员很难获得预期的收获,最好是做成持续性的课程,比如每期八次课,每周一次,每次半天课程。有问题的地方我都标出来了,你再完善一下,完善好了可以着手操持着开初级班试试水。”我用笔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提醒他,“但是要注意错开时间,至少要间隔一个月的时间。”

董星海接过我递给他的策划书,点头:“那等我改完了再给您看看。”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要是按照我的批注改的话就不用再给我看了,直接发校董群里投票就行。”

董星海连连点头:“肯定按照您批注的改。”

我轻笑了一声:“不按照我批注改也没事儿,大不了一票否决了你。”

董星海神情尴尬:“肯定按你批注的改。”

“行吧,你改吧,改完了发校董群。”我把笔插回他的笔筒里,临出门前指指他桌面上的粉色泥塑和相框,“粉色并不适合这间办公室,还有,你儿子很可爱。”

董星海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把粉色雕塑放进了抽屉里。

我可以指摘挑剔他的工作能力,但没有权利干涉他的私人生活,能做的也只是点到为止。

我信奉忠贞不渝的爱情,但也不能以此为标尺去要求身边的人也都如此。

溜达着去教室的路上我给李老师去了一通电话:一是致谢,谢她的支持和提点;二是告诉她研修班由樊东方接手了。

虽然不用李老师接盘研修班了,但人情还是欠下了。

晚上跟樊东方视频的时候说起这事儿,樊东方不咸不淡地说:“确实应该好好感谢李老师。”

我透过屏幕端量着樊东方,揣摩他言语里的深意未得其果,只好摆出一脸无辜:“嗯?”

樊东方漆黑的眸子透过屏幕淡淡地盯着我,不紧不慢地解释了一句:“如果不是李老师,你不知道还要去求多少人,碰多少壁。”

嚯!任督二脉瞬间通畅,get到了他的怒点,我笑着说:“不能,我有你呢。”

樊东方嗤笑:“我不主动跟你提,你会向我开口?”

我语塞,沉默了一瞬才心虚道:“怎么不会啊?”

樊东方笑笑,未置可否,只是道:“不长记性的小崽子,就是欠收拾。”

我摸摸开始发烫的耳朵,转移话题,小撒了下娇:“有老板记性好就可以了啊,你看你还不是及时给我寄了师资聘请合同过来?”

樊东方从善如流地跟着我换了话题,说:“那是我整理阿晟的遗物时正好看见研修班群聊了。”

我心中恍然,敛了笑容,有些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