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仰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谢瑾年。

“为夫叩请今上下旨令谢氏长女妙婧幽居竹楼,终生不得擅离一步。”这是年少的他对生母的恨,谢瑾年垂眼,温温柔柔地看着他家小娘子,嗓音有些发紧,“娘子可会因此怕了为夫?”

怕?

静姝摇头:“妾身因何要怕?”

“可。今日起你终此一生只是谢家子。”

“年哥儿,你好狠的心肠,她可是你亲娘,你……你……”

“你有心了。”

他请下那道圣旨,从今上到祖母、再到谢夫人,个个都是怕他的——怕他的冷情绝性。

只有父亲看出了他此举的深意,轻叹了一声:“你何苦如此?”,却也是有些忌惮他的。

不承想,时隔七载,他还能遇到不怕他的娇娘。

谢瑾年下意识地拢紧手臂,自嘲:“我连亲娘都能狠心幽禁,还有甚么事是做不出来……”

静姝以吻封缄。

堵了谢瑾年的话之后,静姝笑意盈盈地看着谢瑾年,点着谢瑾年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于妾身心里,夫君是再良善不过的人,他们怕你、忌惮你、厌弃你,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说完,静姝跪坐起身,捧着谢瑾年的脸,亲亲谢瑾年的眉心:“夫君放心,日后自有妾身护着你,再不会让人把你欺负了去。”

谢瑾年忍俊不禁。

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把他家犹如披上战甲的小娘子抱进怀里,犹如抱住了他此生最大的福运:“好。”

*

饶是谢夫人和谢老爷的虐恋情深,精彩不亚于书城app里任何一篇追妻火葬场文。

静姝也没了等着谢老爷回府,探究他们是HE还是BE的兴趣。

翌日一早。

天刚蒙蒙亮,静姝便领着彩云、追月、立春、立冬,带着谢瑾年指派的一行护卫,乘着马车碾着声声晨钟声离开了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