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把眼泪一收,眉梢挂着怒意,直视谢老夫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冲喜一事祖母再不必提,世安不会答应的。”

谢老夫人一张老脸拉下来,很是不悦:“此一时,彼一时。婚姻大事素来讲究父母之命,漫说你代他做不得主,他自己个儿也是做不得主的。”

静姝斜睨一眼绞着帕子暗藏喜悦的锦绣,当即冷笑道:“我是谢瑾年八抬大轿亲迎入府的嫡妻,眼下我一未下堂、二未亡故,何来婚姻大事之说?”

谢老夫人皱眉:“平妻也是妻。”

静姝强忍着才没大不敬地翻出一个白眼:“平妻也是妾,既是纳妾,我便能做主。再者说了,祖母便是上了年岁,当也记得世安前日在这儿说的话……”

说着,静姝言语一顿,盯着谢老夫人冷笑,“还是说世安才将将昏迷,他的话便不中用了?”

谢老夫人被静姝气得不轻,到底还是拍了桌子:“牙尖嘴利!”

静姝垂眼:“孙媳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谢老夫人看看静姝,又看看低垂着眉眼一语不发的谢夫人,手捂着胸口缓了好几口气,咬着牙问谢夫人:“年哥儿也是你的儿子,你也说句话。”

谢夫人眼皮子一颤,缓缓抬眼看向谢老夫人,不紧不慢地道:“要我说,若是非要信那些个神鬼之事,冲喜远不如多去城外兰若寺里拜拜佛。”

谢老夫人与谢夫人对视须臾,冷笑:“好!好!你们婆媳两个一条心,便去兰若寺给年哥儿祈福,我这个老不死的只信冲喜,自会料理年哥儿和锦绣的喜事儿。”

简直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静姝十分庆幸她已经形成了与人撕逼之前必然打开书城app实时转播的习惯。

不紧不慢地在《我和病秧子妹夫的日常》里写了一句“谢老夫人突然觉得心口疼”,静姝慢吞吞等着谢老夫人捂住胸口,这才幽幽提醒:“祖母切莫忘了,世安可是做主把锦绣表妹许给利哥儿了。眼看着利哥儿便要快马加鞭地自京城赶回来了,祖母竟又妄想锦绣表妹给世安做平妻,您难不成想让锦绣表妹一女配给二夫?”

“表嫂怎能这般说话……”锦绣似是终于知道了羞愧,用帕子捂住脸哭了个没脸见人,“外祖母,我不活了!”

“荒唐!”谢老夫人揽住锦绣,一双老眼淬了毒似的盯着静姝,“你说这的是什么混账话!”

谢夫人突然轻咳一声:“做出了混账事儿,就不能怪姝丫头口无遮拦把那混账事儿说出来。”

谢老夫人气结,突然捂住心口,一副要背过气去的模样指着谢夫人点了几下,便软倒在了锦绣身上。

谢老夫人突然晕倒,东明间里霎时乱做一团。

锦绣也顾不得羞了,只管扑在谢老夫人身上一声一声唤“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