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廉氏听说静姝要谢瑾年回南,很是心肝儿肉的哭了一场,然而,谢家举家回南,静姝到底已是谢家妇,饶是她再舍不得,也不能阻拦,唯有殷殷切切地嘱咐了一大通。

千叮咛万嘱咐,不外乎是让她好生与谢瑾年过日子。

静姝自是一一应下。

不用谁嘱咐,她也会与谢瑾年好生过日子。

如今她早就不想着做什么快乐的小寡妇了,她只想背靠谢瑾年这棵大树,做一条悠闲的咸鱼。

静姝到昌平侯府这日,“赶巧”封正则陪着做完小月子的静婉出城去烧香祈福。

不曾与男主女主相遇,自是少了不少麻烦。

静姝在昌平侯府陪了廉氏一整天,直至宵禁前才紧赶慢赶回了谢府。

此时已近仲夏,天不复春天的凉爽,很是有些个闷热。

静姝从软轿上下来,顺着抄手游廊走至正房,便很是出了一身汗,她便也没急着进屋,先去浴房好生梳洗了一番,才披着轻薄的纱衫回了卧房。

卧房里摆了冰盆,观赏性的青花大瓷瓶里也被她着人装了冰,很是凉爽。

打帘子进去,很有几分从炎炎烈日下步入空调房的舒爽。

静姝在门口停了一会子,才莲步轻移,循着谢瑾年那把悦耳的轻笑声进了拔步床。

拔步床里。

谢瑾年穿着细葛道袍歪在床上,正用指尖抵着白胖胖的小崽儿的肚子,看他跟个翻了壳的小乌龟似的,拼命挥胳膊蹬腿。

小崽儿吭哧吭哧,卖力翻了半天,也没能翻身够着他的布老虎,嘴一瘪便要哭。

眼见着小崽儿要哭,谢瑾年便施施然松开手,顺便推他一下,帮他翻个身。

小崽儿如愿以偿,抱着布老虎乐呵呵啃虎头。

待得他啃得正起劲儿的时候,谢瑾年又犯坏把小崽儿翻成四脚朝天,以指尖儿抵着小崽儿的肚皮,看他吭哧吭哧地挥胳膊蹬腿儿。

这恶劣的趣味儿,似曾相识。

静姝摸摸鼻子,轻咳一声,移步到床前,拍开谢瑾年的手,把布老虎塞进小崽儿怀里,问谢瑾年:“怎么把澜哥儿接回来了?”

谢瑾年反手攥住小娘子的手,不着痕迹地欣赏着薄纱下依稀可见的玉肌,漫不经心地道:“麻烦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便把他接回来了。”

说着,谢瑾年手上用力,把静姝拽到他腿上,手有些不老实地开始隔着纱衫游弋:“再者说了,澜哥儿好歹也是我儿子,总是放在母亲那里养着反倒惹人生疑,毕竟……”

静姝按住挑她纱衫的手,斜睨谢瑾年:“毕竟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