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那小童却是坚辞:“公子有规矩,小的万不敢受少夫人的赏。”

静姝挑眉,细端量小童。

唇红齿白的小童,一张粉嫩的小脸竟已是煞白。

没想到她不过是随手一赏,这小童就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竟好像是被吓得不轻。

静姝轻笑一声,随手把金银裸子赏给了立冬,噙着似有若无的笑进了书斋。

书斋里,有茶香残留。

泼墨山水屏风上,有人影轻晃。

随着身后书斋门闭起,便见的谢瑾年穿着宽大的素服,趿拉着木屐从泼墨山水屏风后绕出来,停在光影交接的地方看着她笑。

谢瑾年,长眉入鬓,凤眸含笑,淡色薄唇唇角轻扬,好一副温雅公子的模样。

细端量……

再细端量……

静姝心中渐歇的两分薄怒骤然高炙,这一细端量,便发现方才那女子可不正是跟谢瑾年有着几分相似!她可算是想起那女子是谁了!

小娘子驻足于书斋门口,迟迟不上前,只管在那盯着他看。

两湾秋水仿佛潋滟着无尽情意,又似时藏着说不尽的言语。

谢瑾年被他的小娘子看得心湖荡漾,不禁轻笑着招手:“不赶紧过来,在门口杵着作甚么呢?”

静姝站着没动,唇边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不能过去。”

谢瑾年扬眉,饶有兴趣地从鼻腔里逸出一声:“嗯?”

唇边的笑意渐而爬上眼尾。

静姝眉眼弯弯,笑意盈盈:“我这般识大体的人物,自当给夫君留些时间收拾首尾,不然直接捉奸多伤夫君的体面。”

识大体?收拾首尾?捉奸?

似乎有些酸酸的啊……

谢瑾年心中好笑,唇角眼尾的笑意却渐而淡去,只留下一丝似笑非笑,曼声问:“娘子所言何意?怎么字字句句单听为夫都懂是甚么意思,连在一起便有些个听不太明白了?”

这个臭狗子,竟还敢跟她装呢。

静姝指尖轻绕着帕子,笑着问:“夫君那般睿智,是当真不懂,还是在拖延时间趁机思量糊弄我的花言巧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