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不必。我不过是听人说荣华堂里请了郎中,不知是个什么景儿,便过来瞧瞧。”静姝端量着白鹭的神色,含着忧色问,“可是母亲身子骨儿不大熨帖?”

白鹭眉眼上霎时染上怒色:“这是哪个天杀的乱嚼舌根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这般咒夫人!”

静姝眉梢一动:“想是我听岔了。”

“少夫人且安心,夫人身子骨儿康健的很,今儿并未请过郎中过来。”说着,白鹭脸上又挂了怒,“也不知是哪个杀才肉皮子又松了,竟是敢这般胡吣,这黑灯瞎火的,劳动少夫人白白跑了一趟,赶明儿奴婢必禀给夫人知道,也好叫那些个混账行子吃些教训!”

大丫鬟骂的痛快,静姝莞尔。

也不知这白鹭若是知道他嘴里的“天杀的、杀才、混账行子”,都是他家少爷和他的头号护卫谢一,还能不能骂的这般爽快。

随着白鹭连番怒骂,静姝在心里把“天杀的,杀才、混账行子”后边都自动补上了个谢瑾年,心中升腾而起的怒气好歹散去了些:“既是夫人无碍,我便放心了。澜哥儿一个人在怀瑾院里我放心不下,便先回去了,明儿个一早再来给母亲请安。”

白鹭忙恭恭敬敬地行礼恭送。

*

出了荣华堂,压抑在心底的怒意渐而重新爬上了静姝那张明艳的脸。

谢瑾年那个臭狗子!前科未消竟就敢骗她!

静姝含着薄怒,往怀瑾院的方向走了几步,念及谢瑾年在泰老爷跟前儿那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模样,也知这一骗也是情非得已,到底不放心,脚尖一转,又拐回了花园子里。

揣摩着方才那情境,知道谢瑾年怕是有将她支开之意。

静姝也没敢直接前往书斋,只循着隐蔽小径,攀上了紧邻着桃花林的那座假山,隐在半山腰的凉亭里,遥望灯火通明的书斋。

足足过去有半刻钟,那泰老爷才从书斋里出来。

然而,静姝隐在凉亭里看得清清楚楚,那泰老爷出了书斋并未离去,而是在金戈卫的护卫下进了荣华堂旁那栋神秘莫测的竹楼!

如同禁地一般的竹楼,神秘莫测的泰老爷,谢瑾年那遮遮掩掩的差事……

静姝突然觉得她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以前只觉得谢家有些不同寻常,如今却是觉得这谢家竟是处处都像是个谜题,而最大的谜题、离她最近的谜题就是谢瑾年。

谢瑾年如今就在书斋里。

静姝回首望了一眼亮起灯火的竹楼,漫步下山,袅袅娜娜地朝着书斋而去。

唔,得去找那个臭狗子算个账,再解个迷。

她最会解迷了,也最爱解迷了。

第50章 妾身愚钝 不懂夫君何错之有,又因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