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做那些个西点时,正和病美人闹脾气,做好了也没送给病美人吃,没想到他竟还惦记着呢。

心里记下了病美人难得的诉求,静姝忍着笑故作不懂:“都是吃过的样式了,再做来也没甚么意思,还是换个花样的好。”

没有错漏小娘子眼底的狡黠,谢瑾年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小娘子轻哼了一声,牵着小娘子顺着人流往南边走。

澜沧江贯穿南北,每逢上巳节,江畔便会支起成片的凉棚,权贵之家用锦绮,士庶之家用粗布。

这些凉棚排布也有讲究,权贵在前,士庶居后,权贵用朱红,士庶用青色,青色凉棚围着朱红凉棚,就仿佛青天载着红日,好不壮观。

谢家名誉上的家主虽有从五品的官衔,在地方上还好,在皇城根儿下却着实算不得甚么,自然没有资格用朱红凉棚,便是青色凉棚,位置也会极为靠后。

静姝本已做好了被谢瑾年带至远离江畔那片青色凉棚处的准备,不承想竟会被他一直带到了紧邻着朱红凉棚那一排最靠前的青色凉棚处。

甚至直至行至最中间那处凉棚前才停下来。

这处却是却是青色凉棚里,视野最好的一处了。

静姝默默攥紧谢瑾年的手指,抬头看谢瑾年。

她的病美人眼尾唇角噙着笑,一派从容,这一路行来始终目不斜视,丝毫未觉得他一介皇商穿行于三品官员家的凉棚前有甚么不妥。

这谜之自信,又勾动了静姝藏在心底的疑惑——她的病美人也许真是狗皇帝的探子?

小娘子灼灼目光落在脸上,谢瑾年想忽视都不能。

牵着小娘子进入凉棚,谢瑾年扶着肩膀把小娘子按到桌案前坐下,轻笑:“想来以往上巳节,娘子从未坐的这么靠后过,委屈娘子了。”

凉棚是青色凉棚里视野最好的,桌案上更是体贴地摆满了时令瓜果和可口的茶点。

静姝看着袅袅茶烟,拽着谢瑾年坐到她身边,笑道:“有甚么委屈不委屈的?年年上巳大同小异,换个位置观礼还能看个新鲜。要我说夫君每日里俗务缠身已是够辛苦了,很是不该再费心踅摸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小娘子句句体贴,谢瑾年心中受用。

捏了一颗盐渍梅子送到静姝嘴边,谢瑾年用帕子替静姝拭了下鬓边细汗,含着笑胡诌:“并没费什么心思,不过是费些银钱罢了。”

花钱买来的“vip”青色凉棚?

是谁说古人都古板守礼,不知变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