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我一点也不急!

静姝恨不得满身是嘴,却又觉得满身是嘴恐怕也说不清这操蛋的误会了!

原来彩云和阳春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竟是把在翰墨书堂里随手拿的画本子与账本混在了一处,一股脑给她们搬到了罗汉榻上。

这还不是最要命,最要命的是,就翰墨书堂那么一间随时都会倒闭的书肆,竟会……

静姝偷瞄了一眼话本子内页上,栩栩如生的春宫图,暗啐了一口。

她的嫁妆铺子,竟然披着正经无比的话本皮卖小黄书!“夫君,你听我解释?”

谢瑾年合上“话本”,垂眼盯着小娘子水润的唇,意味深长地问:“你确定是解释,不是狡辩?”

静姝捂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今日去巡视我的嫁妆铺子,见书肆里堆了一堆话本,便随手拿了几本回来做消遣,谁知道……谁知道……”

“嫁妆铺子?”谢瑾年揽在静姝腰间的手一紧,眼底笑意转冷,“你这些话本是从你嫁妆铺子里拿的?”

静姝捂着滚烫的脸轻点螓首,用近乎生无可恋的语气娇声抱怨:“你是没见我那嫁妆铺子,只一间门脸,就一个老仆在里边打盹儿养老,书架子上都落满了灰了,就不像是个有生意的样儿,谁知道里面竟还藏着这些……”

谢瑾年指背轻蹭小娘子开开合合的唇,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心疼:“明日便先让人把这间书肆关了罢。”

脸上热气总算退了些,静姝僵直地身子转软:“今日已经吩咐下去了,不单书肆,仙客来也是关了的。我把仙客来的账本子拿回来,就是想从账本里看看我那好二婶是不是埋了什么坑在等着我跳。”

静姝翻了个身,仰头看着病美人毫无死角的盛世美颜,问:“夫君可从那账本子看出什么猫腻来了?”

他的小娘子倒是谨慎,只不过还是太不知世事了些。

谢瑾年掌心落在小娘子细白的脖颈上,撸猫似的,一下一下顺着静姝散落在脖颈上的发丝,叮嘱:“账本子都是人写的,有太多文章可做,便是看出甚么来也不可尽信。眼下紧要的是你那间书肆,你需得找可靠的人悄没声地把书肆里的书都过一遍。”

谢瑾年言语微顿,又道,“办这事儿的人口风得紧,你若是没有趁手的人,为夫倒是可以借你几个。”

听出谢瑾年话中深意,静姝微微仰头,诧然:“书肆有问题?”

谢瑾年垂眼,与他的小娘子对视须臾,轻笑:“还真是个傻姑娘。”

静姝指尖戳谢瑾年胸口:“你睿智你赶快多说一点啊。”

谢瑾年拢紧手臂,似笑非笑:“睿智?”

静姝被病美人这隐含威胁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突,瞬间想起病美人夸她“睿智”那一茬,心中了然——病美人这是知道此“睿智”另有含义了,以后再不能如此赞美病美人了。

静姝立时改口,装出一副柔顺温婉模样:“小女子驽钝,还请夫君教我。”

谢瑾年莞尔,也没刁难他的小娘子,温声教妻:“在酒楼里作文章,若无拿无辜人命做筏子的狠绝,顶破天也就是银钱上的事儿。书肆却是不同,文字上有太多文章可做,动辄便是抄家灭族的祸事。”

文字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