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这雪白菡萏拂乱,收入紫檀匣子里,只剩一枚时,才悠然回身,笑道:“我正想着京城,你便来了!”

身后修竹丛前,瞿云一身劲装,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皇帝院中出来。

“京中qíng况如何?”

晨露知道他又要责以大义,先发制人的问道。

“风平làng静……”

瞿云微微苦笑着,显示这并非好事,“太后隐退礼佛,静王也安坐府中,六部事务毫无凝滞,实在是可喜可贺。”

他句末的讽刺让晨露不禁大笑,谁知瞿云望着她,又道:“你终于知道了?”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却让晨露微微眯眼,幽寒的光芒在她眼中绽放如花——

“你问的是哪一桩?”

瞿云黯然低头,低声道:“我出京之前,发现二十六年的一些故纸文书,已被人取走——普天之下,只有你会在意那些陈年消逝的xing命了。”

“你早该知道,瞒不了我多久的……”

晨露叹息着,轻轻揉捏着那枚白玉菡萏,簌簌的莹粉从指间滑落,漫不经心,却又惊心动魄。

“当年我军中袍泽,身经百战,命硬得阎罗不收,又怎会是短命之相呢?!”

她低低笑道,清冽黑眸中,因着回忆往昔而染上重重风霜。

黑眸眯成一线,她一字一句的,幽幽道:“是林邝,和他云燕二州的府兵,对我的中军下这毒手,却伪称是鞑靼大军所为。”

她微笑更深,想起那汗青史编,那一个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几乎要大笑出声——

“死战殉国……他们没有战死沙场,而是死于这背后的暗箭!!”

瞿云的双肩,因极度的悲愤而颤抖,他轻轻道:“有几个人,已是位高权重,在先帝默许之下,三五年中,都死于兵灾急病——到头来,也不过是天寿不永罢了!”

“你不告诉我,是怕我狂怒之下,失了心志……可我怎么会冲动呢——我只会将这些人命和鲜血,让他们加倍偿还!”

晨露飒然一笑,遥望着栾城所在的方向,眼神淡漠而危险——

“林邝,你如今,定是焦头烂额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