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并没有急着弹劾庄王世子,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掌握的实证,只能证明木梨和赵瑾串通起来谋害赵瑀,至于密信,除了木梨的口供,李诫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果贸然上奏,庄王世子肯定一退六二五,装作任事不知,把赵瑾推出来了事。

这样就是内宅妇人、同族姐妹间的纠葛,对庄王世子造不成任何损伤。

李诫记仇,明里暗里遭他两次算计,这次怎么也要咬下他一口肉!

果然,没两天庄王世子就写了份治河方案,三百里加急,由太子直接呈递御前。

皇上看了,没有任何表态,只命人誊写一份给李诫送去。

这份方案完全就是曹无离的治河意见。

李诫笑得肚子疼,拍着桌子大叫:“好好好!送上门来的把柄,世子爷,你万万想不到,曹无离的方案,我早就密报皇上啦。哈哈,这就叫‘不打自招’!”

他随即写了份折子,弹劾庄王世子暗窥朝廷命官,密建私档,意图要挟百官。

附上木梨的供词,还有阿芙蓉等证物,加急送往京城。

周氏担忧这桩公案怎么判,“儿啊,那世子爷是皇上的堂兄弟,人家是亲戚,咱是外人,你说皇上会不会拉偏架?”

李诫笑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皇上那人最是公允,而且这位世子爷也犯了皇上的忌讳,我猜这次他好不了了。”

周氏听不懂,赵瑀细细解释说:“庄王世子爷身份尊贵,可再尊贵,也不能监视朝廷命官,更不要说试图拿药物控制官员,毕竟这天下只有一个主子。”

“他这是犯了大逆之罪,按律抄家灭族,看在老庄王的面子上,皇上或许会手下留情,不过以后庄王这支就起不来了。”李诫冷笑道,“其实大家都知道,老庄王是个闲散王爷,绝无可能谋逆。世子爷是太子举荐的,嘿嘿……”

“你是说是太子授意他监视你?”赵瑀讶然道,“难道是因为丢了蔓儿这个眼线,太子又想重新放一个人进来?”

“我也说不准,所以折子里根本没提太子,我只把庄王世子往谋逆上引。”李诫笑得有几分得意,“似是而非,点一句,却不说破,才容易令京城那帮人瞎想。而且也不用我明说什么,二爷还憋了一肚子火呢,他肯定会利用这次机会,狠狠把太子踢下水!”

李诫预计得没错,他这封奏章在京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庄王世子被锦衣卫连夜押解上京,到京后马上下了诏狱。

可把老庄王吓坏了,但他在太阙宫外跪了两个时辰,皇上都没召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