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亮起来,她轻轻打开了盒子。

是两个小泥人,胖嘟嘟的男娃娃和女娃娃,做工并不精致,甚至可以说粗糙,歪歪扭扭的,像是刚入门的学徒做的,这样的东西,市面上绝对不会摆出来卖。

赵瑀却笑起来,她知道这定是李诫亲手所做,她甚至能想象到他对着一团泥巴束手无策的窘迫样。

他成天到晚的忙,别看前衙和內衙就隔着几道门,他白天很少回来,午饭都是送到签押房,甚至有时候他连饭也顾不上吃。

这几日他回来都是躺倒就睡。

他竟能腾出空来专门给自己捏泥人!

男娃娃手里还拿着一朵花,赵瑀辨认了半天,依稀觉得像梧桐花。

是了,定是梧桐花。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推窗一看,他就坐在梧桐树间,手里拈着梧桐花,笑吟吟地递给她,“喜欢吗?”

一树花开璀璨,也不抵他半点的光彩。

赵瑀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点点男娃娃的头,越看越觉可爱。

第二天,经过李诫授意,榴花的信顺顺利利地寄走了。

没几日就是腊八,一进腊八便是年,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走在街道上,咣咣当当剁砧板的声音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县府的粥棚也搭好了。

李诫将粥棚搭在县郊的娘娘庙,距离城门不足十里地。

娘娘庙早就没了香火供奉,年久失修,大殿的顶子都破了个大窟窿。

娘娘庙早就没了香火供奉,年久失修,正殿的顶子都破了个大窟窿,围墙也早破败得不成样子。

李诫干脆着人把围墙拆了,重新补了房顶,用厚毡布绕着庙宇围了块空地出来,足能容纳四五百人。正殿里整整齐齐摞着七八十袋袋粮食,殿门口架着六口大锅,东偏殿里堆放着一垛垛柴火。

西边搭了一溜儿的草棚子,虽不是特别的御寒,至少可以避风遮雪,供讨粥的人们歇息。

县衙从粮库拨了粮,李诫和赵瑀也自掏腰包捐了粮食,上峰带头,下头自然要跟风,各级官吏也多多少少捐了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