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没有郎中,好在李诫处理伤口有经验,勉强给他小腿固定夹板,“老太婆,这只是应急,比腿伤更严重的是你儿子的高烧,我去前面庄子找个郎中,你们今晚先歇在我屋里。”

老妇握着儿子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流,哽咽道:“老身姓袁,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爹也早没了,如果他再出了事,我可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赵瑀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一阵难过,柔声安慰道:“您放心,我相公去请郎中,令公子会转危为安。”

袁氏说:“可我没钱买药。”

“没关系,我们有。”

翌日午前,李诫拖着郎中赶了回来,灌了两碗药下去,晌午的时候,人就醒了。

醒是醒了,这位刘公子却好似在赌气,任袁氏怎么叫也不理会。

李诫偷偷问他,“兄弟你是不是为情所困?你老娘不同意?”

刘公子却说:“我巴不得不成亲,就是因为抗婚才被打折了腿。你是做官的吗?”

“是。”

“什么官职?”

“县令。”

“县令需要幕僚吗?”

李诫诧异,待要再问,却被袁氏打断了。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袁氏千恩万谢,同时还请李诫再帮个忙,“这驿站不是我们老百姓能住的地方,您一走,看门的肯定往外赶我们。我儿腿脚不便,能不能搭您的马车一段路?到刘家庄就行,我们投靠亲戚去。”

李诫有些为难,就一辆马车,他们母子坐了,赵瑀就没的坐。

赵瑀心善,“我坐车辕上,既凉快,又开阔,正好看看沿途风景。”

别人还没说话,榴花不乐意了,“小姐,您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没有让您迁就乡野村妇的道理,那也太委屈了。再说了,您坐车辕,奴婢可坐哪里?”

赵瑀沉思了下,“不然你走着?”

宛如一道霹雳击在脑袋上,榴花登时懵了头,“小姐,您莫拿奴婢顽笑。”

“我看罚你也应该,还小姐小姐呢,半点规矩也不懂!”蔓儿插嘴道,“老爷,这事简单,您带着太太骑马不就得了?刘家庄也就四五十里地,走慢些,两个时辰也准能到。”

李诫眼神一亮,拍手叫好,“好主意!蔓儿,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行,就这么办!”

赵瑀一滞,莫名又开始发慌,推脱道:“我不会骑马。”

“别怕,你坐着,我牵马走路也成。”李诫温和笑道,“你怎么自在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