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赔笑道:“母亲许是忘了,年前温相国过寿,老爷从我这里拿走两千两买字画做贺礼。剩下三千两,三个孩子均分,到瑜儿这里就是一千两。”

老太太听得心烦意乱,一拍桌子喝道:“闭嘴!给你夫君活动前程,你还委屈了不成?”

王氏忙道:“不委屈不委屈,媳妇满心愿意。只是剩下的都给瑜儿的话,对奎儿和玫儿也不公啊。”

此话不无道理,彼时他们成亲,王氏没有钱,一样要公中出!

老太太心肝颤了两颤,算了算刚从库房翻腾出的东西,还是差得远,便忍痛叫孙家的从账房再支五百两银子。

没一会儿孙家的就回来了,讷讷说道:“老爷说他刚升职,外头开销大,账上的银子最好留着,问老太太能不能从别处挪些钱出来。”

老太太眼瞪得溜圆,半张着口,似乎被空气噎到。好半天她才粗重地喘了口气,颤声吩咐孙家的:“把我的紫檀匣子拿来。”

王氏一阵心跳——那里面装的都是老太太压箱底儿的宝贝!

不消一刻钟孙家的就拿来了。

王氏身子前倾,她不敢明目张胆看,只用眼睛偷偷瞄着。

老太太十分艰难地打开匣子,金镶玉梅花钿儿、珍珠白玉钗……,她一样样看过去,细细抚摸着,拿起来又放下。

她年轻时赵家还未发迹,只有看着别人艳羡的份儿。好容易赵家有了起色,她辛辛苦苦半辈子攒下这一匣子,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戴,只有大日子时,才捡出一两样充门面。

如今竟要便宜给别人,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摸不着了!

思及至此,老太太更觉刀子挖心一般的难过,恨不得放声大哭。但是她不能,她是赵家最尊贵的人,不能失了体面。

老太太强撑着,挑出一支嵌红宝金凤簪、一对翡翠手镯,咬着后槽牙又给了一副珍珠耳坠。

王氏看到,老太太的手在哆嗦,眼圈发红,脸色发青。

不知怎的,王氏异常痛快!

此刻她对李诫的好感又提升了一层,暗想回门的时候定要给姑爷包一个大大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