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的日常生活很有规律,也还算有耐心,提莫性子慢,从来不催,可可穆尔是个沉闷的大个子,每天喂喂鹰散散步,只有邵殷是个猴急的,也不知道每天在急什么。

陈飞觉得自己只要看到他,邵殷一定实在快步疾走,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

邵殷当然急了,他急着表白,邵公子半个月之前就想好了,这次实习任务一结束,他就回学校,和陈飞说他想说的那些话。

现在好了,外派实习任务是结束了,可他们人也回不去,不但回不去,还要去那未知的地球,不知道有什么等着他们。

邵殷是个面上倨傲冷漠不耐烦的人,但骨子里有故家子弟的教养,做事有条理,他计划了完成任务就表白,便没有推迟的打算。

但他也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不是好时候,任务一个接一个,集合的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也许今天说了,明天就要被派往地球。

生离死别……呸!什么鬼!

邵殷很暴躁,大个子看在眼里,穆尔习惯性沉默,拥有大哥一般山一样的沉稳,他劝邵殷:“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给我稳着点儿,现在还在任务期,收起你闲散的心!”

邵殷皱眉:“知道!我知道!”

邵殷听穆尔的,一直没有说什么,但他又想起任务那天,他坐在飞行器后面,看见许士奇没有犹豫地解下军装,裹住了副驾驶座上的陈飞。

那个沉默又冰冷的男人,指尖明明都冻得发颤了,但还是那么做了。而当时,邵殷缩在后面的座位上瑟瑟发抖,那男人在顾完陈飞之后,竟然还想的起来转过身,对他道:“后面有条毯子。”

邵殷每次回想那天的那一幕,都深深觉察出自己与许士奇之间天差地别的距离,许士奇明明也不比他们年长多少,可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表现得那么强大?!

邵殷还记得那一天,陈飞醒来后,眼里只有许士奇,他被遗忘在后坐上,根本没有被发现。

邵殷想到那些种种,暴躁得恨不得像小阳一样在码头港口上狂奔大喊。

穆尔看了看邵殷,在旁边拍拍他的肩膀,他入校那一天起就和邵殷同寝室,他们相互陪伴也相互了解。他对邵殷道:“温特沃斯教授,我前几天联系过我父亲。”

穆尔的父亲在军部后勤系统做高官,刚好某业务与军部研究所对接,穆尔一个月有三次与家人通话联系的机会,当时穆尔便询问了关于温特沃斯教授的事。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陈飞和卢克教官,有时候会喊他博士,有时候还会喊他许教授。”穆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