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单岩度过了重生以来最轻松的一夜,什么顾忌警惕都没有,他捞着袖口裤腿随意拖个拖鞋在小筒子楼的不大的天井里对着水池刷牙,黎夜只穿了一条裤衩,从井里打了凉水直接举在头顶盖下来浇在身上,沁凉的井水洒在单岩脚边,欢快地如同夜晚的精灵。

单小少爷在山庄喝水都是佣人端来的温开水,从来没碰过这个凉的水,嘴里塞着牙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黎夜又打了一盆水,踢到单岩脚边道:“试试。”

单岩踢掉一脚的拖鞋踩进去,凉得他脚底板钻到心口,嘴里叹着:“好爽。”

黎夜抬眼幽幽看着单岩一眼,想着做的时候怎么没说爽,边想边又打了一桶水,举起来浇在单岩的头顶,哗啦啦倾盆而下。

单岩:“……”

黎夜:“……”

单岩嘴里叼着牙刷捞着裤腿一脚还踩在盆里,被这么一捅冰凉的井水毫无预兆地盖下来直接就懵了,脑袋上的头发耷拉在额前滴着水,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湿了,他无语的转头抬眼看黎夜,满脸是水心里流泪满面的拔出嘴里的牙刷,他想--黎老师,没你这么体罚学生的。

黎夜打井水捞捅举臂泼水的动作一气呵成,等单岩浑身湿透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咳了一声扔开手上的捅抬步走到单岩身前,单手捧住单岩的脸亲了一口立刻转身回屋,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单岩:“……”

这天晚上是农历的月十六,头顶无云月亮格外的圆,单岩抬头从小小的天井昂头看去,那银亮的月光好似照进小院子落在他心里,照亮了他心中的一片天地,驱散开了他对于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

他甩了甩头发拢了拢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明确又了然的知道,自己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时隔半个月,这才是他重生后真正的开始!

然而相比较单岩,单家这边却是一团糟糕。

虽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报的警,但欧风是绝对不可能让事情朝着立案的方向发展的,他想办法把事情给压了下去,请走了警察送走了宴会的来宾和门口的媒体,亲自坐镇山庄,一直忙到凌晨一点多才有时间坐下来,而那个时间佣人保镖们已经开始第四轮满山庄寻找单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