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得不老实,自己蹬掉鞋,床上翻了两下,摸到枕头,垫到脖子下面。

室内昏暗,台灯的灯光圈着一隅,江湛刚好躺在半明半昧中,一半的脸在暗处,一半的脸在光线下,头侧向一边,露出的脖颈上,光线铺开一层静谧的柔光,玉似的白。

柏天衡在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抬眼就看到灯光下那层瓷白,江湛乖巧的平躺在床上的姿势,带着一种安静美好的邀请。

柏天衡走过去。

江湛没反应。

柏天衡弯腰躬身,靠得很近。

江湛没反应。

柏天衡伸手,指腹在那层玉似的柔白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江湛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茫然,眸子里罩着一层很浅的雾,眸光却是澈亮的。

他身上很热,还很轻,如坠云端,飘忽忽的,有羽毛刮在脖子上,又酸又麻。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另外一片模糊。

江湛在云巅里轻飘飘地想,应该就是它扰得自己脖子那么痒,走开。

他伸手去推,一下子给推开了,推开却反而觉得更难受,还不如有个羽毛有片云给自己挠挠脖子,怪舒服的。

江湛在醉态中根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舒服”,到底是什么样的“舒服”,刚一推开那片云,又给自己拽了回来。

“别走。”他低声嘟囔。

他说别走,那片“云”就真的没走,继续抚脖子,抚得江湛在云里飘得更轻,又舒服又难受。

再睁开眼睛,江湛一把将那“云”拽了圈住,欺身而上,凭着本能和胜负欲,也去扰对方,用的却是唇。

起先只是想,你扰我,我也扰你,很快发现“反击”也怪舒服的,于是又是亲又要咬,像只小兽。

柏天衡被他咬了几下脖子,呼吸变重,躬身站在床边没动。

他想不能动,动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