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朝刚罢,万璆便推阻了几位同僚的盛邀,步履匆匆地上了轿子,原因无他——他家主子御用的影卫刚刚告知他,清心宫,被人封起来了,连影卫都进不去了。

万璆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如今这宫里除了那位掌宫、政两权的摄政王,没人有这么大的权力;只是这个再浅显不过的认知让他不自禁地心生寒意。

那个男人,他接触不多,却足以让他退避;如今圣上在外,若是……

不敢再想下去,万璆摇了摇头,开口催过轿夫;一到了府里,轿子还未稳当,他便仓促迈出去,直奔书房。

几位轿夫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见这位万大人这般慌忙。

书房里,万璆匆匆将自己刚写完的锦帛卷起来,将窗前挂着的鸟笼打开,东西绑了上去。

鸟儿扑棱棱地振翅飞了出去,万璆望着窗外阴下来的天色,面目肃然。

“……但愿还来得及。”

他却未见到,那闪电隼还未飞出京城,便被人从空中射了下来,那人径直奔向皇宫去。

当今的皇上钦赐给驸马的寒清宫内,紫袍的男子正闭目而憩,黑衣暗卫在外叩响了门。

“公子,下面拦下了一封传往边关的暗信。”

男子睁开眼,疲色在眼底掠过,他抬手挥了挥,便见那房门开向两侧,门外的暗卫走上来,将锦帛呈了上去。

男子伸手接过,展开,只见上书几个蝇头小字——

“清心生变,太傅陷险,朝中将乱,驸马有嫌。”

男子垂眸笑了笑,将手中的锦帛卷了回去:“该何处归,便让它归何处吧……那万大人,暂且请到莺营里去好了。”

那暗卫动作顿了顿,然后垂首应是,正欲离开,却又被男子叫住。

“与其最终是旁人告知,倒不如我亲自告诉。”紫袍男子望着不知何时放在掌心里的玉瓶,隐约透出里面一颗暗褐色的丸状物,男子似笑非笑,手腕一转便将玉瓶收进袖里,然后起身,径直走到了书桌前,提笔挥墨——

一炷香后,男子将手中纸张给了暗卫:“待几日后,我等离开,风卓圣上归来时,你便将之道出,宫里的所有人,都要听见。”

暗卫的视线落在那纸上,瞳孔微缩了缩:“是,公子。”

暗卫离开,男子倚窗望着鳞次栉比的宫殿,目光怅然。

“你还是恨我吧,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