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的意思是?”葛老皱起了眉。

“我亲爱的大哥,怎么会是那么简单的人呢?”对着手中的圆玉呵出了一口气,洛天沁的笑意有些虚无,“他的手里,除了李成甫之外,必然还有一张暗牌。”

“……”葛老神色忧虑,片刻后问道,“不管那暗牌是什么,为何小公子不先将李成甫拿下,也算除了一害。”

“李成甫那里呀,”阴影里女子的嘴角隐约有些狡黠的笑意,“搁着,要比直接废了好得多。相比较直来直往的较量,我更喜欢兵不血刃,尤其……不脏了自己的刃,更何况——”

葛老抬头望去。

女子一张脸蛋上笑意明晃晃的,一颗泪痣也像是一点朱砂,在人的视线里微微摇曳:“更何况,你一张暗牌,我亦有一张暗牌,这样才…有得玩嘛。”

对着那明媚的笑脸,葛老不知缘由地心里一惊,定神之后才犹豫着开口:“小公子,这风卓朝中,于文政官场,大皇子失宰相一脉如断一臂,应是无所依;于武师兵伐,王蒙大将军素来铁面不阿,独李成甫一人难成大事,而都尉军在侧——这朝中已成定局,变数,会不会在……外朝?”

话声入耳的瞬间,洛天沁眸色一厉,近乎实质的寒光令葛老心中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只是转瞬便散去有如错觉。

沉吟片刻,洛天沁将眸光收回到腕上圆玉,慢慢开了口:“……天顷向来自安内政,不问外事;司耀外据草原,与我朝关系微妙;月濯早有狼子野心,若非十数年前,何大将军设伏灭了那月濯护国将军华清羽,这战火或许会绵延至今。若是,我亲爱的大哥不辨轻重到了这般地步,那葛老所忧也未必不实。”

“那小公子你看,这事是不是该尽早禀报皇上?”葛老小心地问道。

洛天沁眸色微沉:“此事事关重大,没有依据不可胡言,一个不慎会引起太多事端——还是先查证过后,再向父皇那里提起。”

“…是。”葛老应道。

眸色阴沉的洛天沁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圆玉,屋中陷入安寂。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葛老正欲告退,却见首座上那人面色变得很是奇异——

“葛老,之前你提到……”她抬了一双带着微微讥诮之意的眼眸望去,“杨景安要来风卓贺我大婚?”

“……”像是想到了什么,葛老的神色也变了变。

“杨家景安啊……”叹这一口气时,洛天沁一双眸子定焦在窗外,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正在室内陷入一片微妙的安静中时,窗外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在屋内:“禀殿下,收到影三传信,进京的司耀使团在距京城十里地之处的淮安城,冲撞了返京的驸马,两队发生冲突,影三影四影五护主不力,驸马……被司耀使团的人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