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上这一件事,聂公子已经欠我两份人情了……这两笔账,聂公子准备如何还?”

聂律坐在那儿盯着刘彻看了两秒,两秒之后兀然大笑:“我原来只知道这大汉王朝的神子殿下年幼而聪慧近妖,今日才晓得——原来殿下不止是慧彻常人,便是这脸皮,也要比旁人厚上许多啊?”

刘彻脸上仍是笑着,眸子里却多了些厉色:“……这话若是换个人来说,多半就是不知死活了。”

聂律丝毫不露怯意,反而笑眯眯地对望回去:“……殿下,你若是要去方志安府上问罪,是为了这位陈小侯爷去的,而非为了我聂律;所以这人情债,可不该算在我身上。”

“……”

刘彻一言不发,笑容微冷,只将视线定在聂律身上。

聂律笑眯眯地回视。

“——好。”

半晌后,刘彻移开视线,笑容也不复冷厉,“那我寻到了顾倾城这件事呢?要知道,若不是我,你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他也说不定,——他也不值当你承我这个情?”

这一次聂律却是将笑容收敛,眼底情绪百转千回:“……殿下对顾倾城是原本就不清楚吗?”

这句话来的没头没脑,刘彻却听懂了,他微狭了眼眸:“你觉得,之前是我将他藏起来了不成?——聂律,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为你我还不至于需要如此劳心劳力。”

“既然殿下已经这样说了,那聂律自然要承这份情——”聂律正色道,“顾倾城之于我,便如陈小侯爷之于殿下;我聂律自以为是险些让顾倾城消失不见,而殿下能为我寻回——聂律有生之年,无论道义,无干生死,愿为殿下倾聂家之力,为一事;事不成,则不还。”

“……聂公子的这个承诺,我收下了。”刘彻点头,转而像是响起了些什么,“有一事,不知聂公子知晓与否?”

聂律怔了怔,然后玩笑道:“难得竟有殿下也不清楚的事情,如此我倒是要好好听听才是。”

刘彻也不客气,问得直接:“——你可知晓顾倾城的身世?”

“这我自然令人探听过,他是雁门——”

话音却是在这儿戛然而止,聂律仍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只是眼底却藏着一抹忌惮之色:“殿下为何要问这个,莫不是对顾倾城有什么想法吧?”

“你不必说这些话来往旁路上引,”见了对面男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刘彻释怀似的笑了,“见你这番表现我就知晓你是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哥哥跟顾倾城,应该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

聂律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眨了下眼,然后又眨了下。

直到半晌之后,见对面刘彻仍是那副神态,也确定了对方不是在诈他,聂律才像是刚刚接收到这个消息,有些不可置信地:“陈小侯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