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从天而降的萧助理,除了钱楚文那一支之外,其他几部都是抱着观望或者仇视的态度;而他因为自己的宝贝幺子的死,对这个萧助理就更是敌意极大了。

虽然当初是自己幺子主动去招惹冒犯,但在孙伟安看来,惹起了唐先生的怒火,还在被唐先生驱离的路上遭人刺杀,自己儿子身死的这件事有过半的原因该归咎到这个萧助理身上。

若不是顾忌这人在唐先生那里正得势……

孙伟安冷笑着往会客厅走,推开门的刹那,脸上的那些敌意就尽数抹掉,换做恭谨有礼的客气:“萧助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您见谅啊。”

“孙长老太客气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萧祸九转过身来,脸上笑容不比对面这个孙长老少半点和熙,“是我冒昧叨扰,该请孙长老恕罪。”

孙伟安浑不在意地笑了两声:“哪里算得上叨扰,只是——不知萧助理您今日来所为何事?”

“啊,我也是受唐先生委任,这才没来及通报就急匆匆赶到您府上了。”

“是唐先生有什么事情交代五部去办?那可怠慢不得,萧助理直说就是。”

萧祸九没开口。他慢慢地抬起视线来,焦点在孙伟安的脸上停留了有好几秒的时间,直到对方似乎有些不自在了,他才轻轻笑了一声,低下头去捋了捋自己的袖口,闲谈似的:“我听说,前年六长老王乾和您争一条运输线,本也是他占理的事,最后却让一块大肥肉落进了您的口袋里,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孙伟安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目光在那一瞬间变得凶狠,只是很快就恢复了之前那副温吞模样,“萧助理现在在唐先生身边受用,自然会有些心怀不轨的给您进谗,您可不能偏听偏信啊。”

“我自然不会偏听偏信,您瞧,我这不就是来找您求证了?”

“哈哈,萧助理说笑了。我们九部……虽是异姓,但从祖辈开始就是情同兄弟,当年王乾长老却是让与我一条运输线,跟争不争的没什么干系……不知道是哪个如此心怀不轨,向您说这等挑拨离间的话,其心可诛啊!”

孙伟安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其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暗骂一声老狐狸,萧祸九面上笑容不减,慢悠悠笑眯眯地再次开了口:“跑到唐先生面前去进这等谗言,看来大长老和六长老真是其心可诛啊。”

“六长老说的?——这不可能!”

孙伟安脸色剧变,整个人几乎要从地面上蹦起来,脱口而出之后才觉得自己失态,忙遮掩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只是再挂上脸的笑容就已经有些勉强了:“萧助理,这等事情,您可不能和我开玩笑;当年那条运输线是六长老亲口答应送给我的,怎么可能跑去唐先生面前告状?”

话虽是这么说,可孙伟安视线高低起伏地飘着,显然心里也起了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