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她离开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世界上最不定的就是命数,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许多事情如果现在不去做,很可能就再也没有做的机会。而找到这些事情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想象下一刻死亡来临,你最遗憾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因为在死亡面前,所有伪装的华丽外衣都会被剥离,只有赤裸裸的本质摆在那儿。是真是伪,是本心还是虚荣——逃都逃不开。”

闻煜风话音顿住,又过了许久,他侧过脸去看向把小脑袋垂在自己肩上的女孩儿。

他低笑了声:

“所以,甜甜,不要去在意那些别人叫你在意的东西,不要去考虑在别人眼底的那个‘你’活得光鲜还是平庸——只问你自己的心。”

“你问问它,它想做什么、想怎么活。……它会给你答案的。”

闻煜风看向前方封闭的观众席,仿佛视线再无处可去。

但其实只需要稍一抬眼,那观众席的顶上,就是宽广无垠的蓝天白云,一直绵延到不尽的远方。

男生低笑着垂下眼,转头顺着离场的台阶走下去。

“按照它给你的答案去选择吧,甜甜。只有这样,到某一刻来临的时候,你才不会遗憾自己活了那么多年,都没真的活成过自己。”

…………

秦昊一直以为这么久以来,他已经不断给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也有了足够的觉悟——关于自家长得鲜嫩漂亮的白菜必然有被惦记上的一天这件事情。

可是直到今天中午,看到他家小晴被一个眼熟到让他牙根痒痒的男生从学校里面背出来的时候,秦昊才确定——

心理建设都是虚的、假的、靠不住的。

——他仍然很想从车里翻出把刀来,生剐了那个胆敢惦记他们家小晴的小子。

所以闻煜风背着秦晴到了秦昊车前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秦昊那张绝对跟“友善”两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脸。

没等这两人目光撞出火星子,趴在闻煜风背上的秦晴就先开了口。

“二哥,我今天运动会跑步把左脚崴了,是他送我出来的。”

听懂了自家堂妹的潜台词,秦昊收回目光,转盯在女孩儿的脚上,皱起眉来:“是不是应该去医院拍个片?”

秦晴皱眉:“不用啦,没那么——”

“保险起见,”闻煜风截住了女孩儿的话音,把人慢慢地放下地,“需要。”

一旁秦昊拉开了车门,刚准备转回身把秦晴接进去,就见着男生手都没离开,直接把被放下来的女孩儿抱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