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景砚确实觉得那条小黑龙着实可爱,大约是被乔玉的可爱蒙蔽了双眼,任何与他相关的是都是可爱的。他很舍不得那件衣服,即便后来身量长高,绣了小黑龙的中衣不再合身,也特意找秀娘再修补了一番,才能再上身。

只有一点不好,就是每次穿那件衣服同乔玉睡觉时,乔玉都会气呼呼地扭过头,死也不去瞧。

不过这件事是不能提的,一提乔玉就要闹脾气,景砚拿了一个橙子,替乔玉剥了起来。乔玉过了六年的苦日子,可身上还是有许多被娇惯养大的痕迹,比如橙子不吃切开的,嫌汁水都流光了,不好吃了,非得要用手剥出了的橙子才吃。

景砚将完整的橙子皮放在一边,往乔玉的嘴里放了一瓣,轻声道:“你画的好,又有趣,怎么会是骗你?这些画景的都是宫里头的,不能给外人看。另一些油都画的是故事,不如这样,按照故事章节目录都整理出来,我派人刻成印板,印刷出来去卖,看卖的怎么样,不就知道了吗?”

乔玉瞪圆了眼睛,“这样真的可以吗?”

话是这样说,但立刻从景砚怀里跳出来去整理了。他画窗景时并不怎么费气力,主要是想观察晨昏景色的变化,所以收拾起来也不精心。

景砚看他随手就把画纸扔在一旁,只有在遇到故事画和一些不成画集的画纸,才会小心地拿起来。

乔玉收拾得用心,全神都投了进去,景砚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拾起另几张画纸,瞧清楚上头画了什么的时候,不由怔了怔。

那上面画的都是景砚。有背影,有提笔时的侧脸,有剥橙子时微微笑着的模样,还有压低身体,逼着乔玉承诺时贴近的脸,甚至连眼瞳里都模模糊糊地映上了个人影。

画的太过栩栩如生,每一笔间都满是情意,这么多画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而这大约是因为乔玉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景砚,目光永远在他的身上。而方才想必是乔玉自己因为怕羞,藏在了画坏了的纸里头,不想被景砚看到,现在担心一同丢了,才特意收拾了出来。

乔玉果然恼羞成怒,飞快地蹦起来,比兔子还要快,想要将这几张画夺回去,却被景砚轻描淡写地避过去了。

他急的跺脚,“那是我的画,殿下不许看!”

景砚将画举过头顶,乔玉个子算得上高挑,却怎么也够不上,笑着道:“这画的是我,我还不能看了吗?再说,小玉画我,难不成还经过我的同意了?”

乔玉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景砚身上,去拿那几张画了,一边反驳,很理直气壮,“这是什么道理,我还画了花花草草,难道还要它们说话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