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姓景,似乎是天生的狠心,满天神佛都不可救。

陈桑的脸色一沉,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道:“那小舅就拭目以待。此地不便久留,我就先告辞了。”

他入宫有几件事,其中最要紧的一件就是打探景砚这边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景砚半阖着眼,一身玄衣,声音遥遥地传来,“小舅,保重。”

陈桑的脚步未停,从暗道离开了。他走了片刻后,萧十四也从树上跃下来,静等着景砚的吩咐。

景砚思忖了片刻,道:“派人盯着称心。南疆那边的人,暂且沉下去,最近别有异动。”

萧十四的话卡在喉咙里,像是要说什么,可又不敢。

景砚察觉到了,便多嘴解释了一句,似是嘲讽,“孤还记得六年前才进太清宫不久,你将陈桑未死的消息禀告上来。那时陈桑是想要报仇的。可夏雪青想做什么谁知道。十四,你知道吗?”

陈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换了皮肉和身份,背着血海深仇成了夏雪青,人活着,不过凭借名字与皮囊立世,可这些陈桑都变了,他的品行也再不同以前。

萧十四暗自抖了抖,他早有揣测,却不敢肯定。

凭陈桑的武艺,如果他想要元德帝的命,第一次进京面圣时,他们俩离的那样近,即使陈桑身边没有兵刃,一命换一命的法子也早杀了元德帝,可夏雪青没有。他不仅没有,还成了元德帝的宠臣重将。

景砚低声说了一句,“孤等着。”

他等着最后的结果。

乔玉回来的时候,陈桑已经离开好一会了,他欢欢喜喜地推开小门,缩着身骨钻了进来。太清宫的小门开得极小,就是为了出入不便,乔玉小时候进出还算宽裕,可如今长大了,每次出入都恨不得练了缩骨功,怕被卡在里头。

景砚每次都会站在离门前不远的地方,拉着乔玉的手,将他整个人都拽出来。

乔玉的脚步不稳,有的时候就顺势摔到了景砚怀里,就觉得这门也没什么不好的了。

今天他依旧跌在了景砚的怀里,却没多待一会,而是急匆匆地要将食盒里的吃的拿出来,拉着景砚的袖子,一路走到了石桌上,一样样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