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站在外面的司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出租车师傅把车停好,从车里走出来点了一根烟——他不能在车里抽,不然会熏着乘客的:“说话就过年了,再拉一趟我也回家了,你这怎么还加班呢?”

司机说:“我还不能走呢,等人回来了,我还得在这接。”

“哟,谁家的大小姐啊?”

“大小姐?”司机嗤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他这半个同行,用一个非常不尊重的手势指了指女人走开的方向,“你说那女的?”

“啊,对啊。”

“哪门子大小姐?那是只鸡。”

出租车师傅愣了愣:“什、什么?”

“那是只鸡,怎么样,没见过吧?”司机也掏出根烟,拢在手里点着,慢吞吞地说,“跟那帮站街的不一样,这是个高档货。她身上的首饰,包,你看清楚了么?”

“还真没有。”

“那可都是真货,一件就够你全家吃一阵子的。”司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你知道她一晚上多少钱么?”

“多少?”

司机伸出五根手指。

师傅咂舌:“五……五千?”

“别介啊,您这也太穷酸了。”司机不屑地摆摆手,“您啊,一看就跟我是一样的,小老百姓一个,一天到晚玩命似的赚这点钱,勉强够个养家糊口的。”

“是。”师傅自嘲地一笑,“我是招不起鸡,一个老婆就够要我小命的了。”

他们俩站在寒风里,苦中作乐地一起猥琐地笑了,一根烟抽完,出租车师傅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子,对司机摆摆手:“那我先回家了,你辛苦。”

他脚踩油门,平稳地让出租车滑到了路上,打开了电台,听着里面闹哄哄的音乐,大街上节日的气息很浓,人却不像平时那么多,即使是在商业区出行的人们,也大多是一家子一起行动。

“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过,跑出来花这么多钱买。”出租车师傅哼着小调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点评这些“上等人”一掷千金的消费观,最后终于哼哼唧唧地来了一句,“怪可怜的。”

几个小时以后,女人从旅馆里走了出来,径直上了等在那里的车,与此同时,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

如果有当地媒体人在此的话,就会认出这个大冬天跑出一身汗的男人,正是本地的风云人物——朝阳大陆的董事长陆朝阳。

陆朝阳径直上了楼,出示了身份之后,由旅馆工作人员殷勤地带着他上了楼。

而徐暨正在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