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份感情难以穿越生死,可是它存在过,那就足够了。

他想,这一辈子,爱过别人,有人爱过,就不算荒芜了。

“你准备好了么?”一下直升飞机就有人过来接应,醉蛇拍拍他的肩膀,“旅馆已经联系好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十几年的记忆了,就算是你,也不一定清晰,前边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话还没完,安捷猛地推开他,子弹破空的声音传来,醉蛇身后一个带着墨镜的年轻男子眉间冒出一个血孔,直挺挺地倒下了。小城的街道上静谧了片刻,人群立刻混乱起来,尖叫着四散奔逃。

“他妈的,这么快!”醉蛇拉着安捷一闪身闪到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李什么意思,当街打枪战么?”

安捷矮下去,躲过一颗子弹,扬手回了一枪,不远处的两层小楼的玻璃碎开,一个狙击手掉了下来:“R?李就他妈是个疯子。”他骂了一句,手上却不停,一枪一个,半个都不带失手,“醉蛇,在条子来之前给我想个法子,要不然非让人当东突不可,再把反恐部队给招来……嘶……”

他正前方正跑过一个不管不顾尖叫着的大妈,胳膊上还挂着一大包东西,安捷一犹豫,对方子弹正好擦过他手腕,枪脱了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所有的枪战游戏里,这种无辜的围观群众都是boss派来整你的。

安捷就地往旁边一滚,有点狼狈地躲过一梭子子弹,接过这边扔过来的一柄轻机枪,对着对面那危楼一通狂扫。

醉蛇举着枪靠过来,吐出口气来,脸色不大好:“这边,跟我来。”

“放个屁都能砸脚后跟的地方,恨不得喊一嗓子从城南到城北都听得见,你还能往哪钻?”安捷嘟囔了一句,又一梭子子弹打过去,汗珠顺着他的动作和有点长的头发甩到一边去,“走。”

“跟着,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多废话,没听说男人已婚嘴变碎啊。”醉蛇翻了个白眼,招呼一声,在几个人的掩护下,往旁边一条小巷子里钻进去。

“你们全家都他妈的已婚男人。”安捷咬牙切齿,“都是你丫个白痴,弄出这么多事来,把这老变态刺激得不行,腻上你了吧,靠!”他猛地一低头,子弹正擦着他后颈,陷到墙上尘土飞扬。又一轮枪响在前边不远的地方“突突”起来,跑得最快的那几个死得也最快,这时候,警笛也凑热闹一样的越来越近了。

醉蛇磨牙:“奶奶个籫的,老子怕招条子麻烦,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还来劲了。”

安捷眼睛一扫:“甭条子片子的了,解决了这几个跳蚤,直接从前边过去。”

“等……”

醉蛇一个字还没吐干净,安捷已经提着枪从他旁边掠过去了,这男人平时怎么都行,脾气好得能当受气包,不慌不忙,可别遇着事,一遇着这种情况,这披着老好人皮的人猿泰山立地就能变成哥斯拉。

安捷的手极准,只要扣扳机,没有打不着的。尘土飞扬,傍晚临近,西天的太阳泛出血红的颜色,街上的外围群众终于干净了,碎玻璃碴子和尸体到处都是。男人卷起来的袖子下露出一道浅淡的伤疤,眼睛沉静得好比在做算术题,可行为却远不是那么回事。

醉蛇刚想过去,又一道人影从他面前闪过去,他下意识地把枪提起来,犹豫了一下,却放了回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