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佐东倒西歪地道:“首领,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分明是不厚道嘛!”

山溪喝多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搭住重新变成了人形的华沂的肩膀:“首领,你这样不讲道理,如今可怎么收场?”

陆泉深思熟虑片刻,闷声闷气地来了个总结:“不错,是很不讲道理。”

鲛人凑到他面前,指手画脚地比划出他一同挨揍的同病相怜:“啊啊啊,啊啊啊。”

华沂一脚将他踹开:“滚,有你什么事?再去我的人门口嚎丧,就把你开膛破肚穿上薄荷叶烤着吃。”

他思量了片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自顾自地道:“笑屁笑,都给我闭嘴!哎……我怎么觉得这事有门呢?”

华沂说完,仿佛魔障一样,抬脚便走,决断利落得很。

他一路追到了长安的住处。

长安帐篷外面也是有个小院,不大,一圈半大小子高的院墙,石头码的,整整齐齐,里面是高低不等的一圈木桩——这是长安练习基本功用的,在这一方面,他简直就像个初学刀术的小孩子一样,基本功乃是每日必修的功课,但凡他有空,便从不落下。

长安坐在小院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华沂试试探探地走过来,脸颊绷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华沂磨磨蹭蹭地一直走到他脚下才停住,突然出手如电地抓住了长安的脚踝,抓住了却不见动作,只是用拇指在上面磨磨蹭蹭,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说?”

长安眉头拧起来,不说。

华沂便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往前一步,像是要把头都埋进他怀里似的,继续轻声道:“要不你再打我一顿?”

长安:“你没告诉过我掉毛是这个意思。”

“……”华沂道,“那不是掉的毛,是……”

是“揪下来的”仿佛也不大像话,他只好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华沂叹了口气,将一脸不正不经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在月光下轻轻地捏住长安的手,说道:“跟了我吧——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长安沉着脸点点头。

华沂有些落寞地笑道:“你知道个屁——阿兰怎么好,她也已经没了,活人是不能和死人过一辈子的。”

他展开长安修长的手指,有些爱怜地抚过他掌心与手指上的茧子。

长安低声道:“我知道。”

华沂依然是摇头:“你知道什么是把一个人放在心里么?就是一日不见,便想得百爪挠心,就是看见对方和别人好,便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了拖出去喂狗,就像……吉拉待阿芬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