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宏的嫡子陆瞻听到妹妹说这样的话,咬着牙道:“妹妹你只管放心,万事还有哥哥,若是瑞郡王敢苛待你,哥哥就算是去告御状也把你接回来。”

“哪里就这般可怕了,”陆玉容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些,她看了眼陆景宏手里的圣旨,“过日子,也就那样罢了。”

这话一出,陆家人沉默下来,但是不管如何,他们总是觉得有些亏欠女儿了。

桃花开得正旺时,贺珩在群臣的再三请奏下,终于改年号为嘉祐,并告祭祖庙,以嘉祐元年开始记年,于是世人开始称贺珩为嘉祐帝。

嘉佑元年四月,连续下了好几天的绵绵细雨,但是让贺珩感到烦躁的不是这绵绵细雨,而是即将临盆的曲轻裾。日子离得越近,他越是坐立难安,这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一脚踩生门一脚踩死门,越想这些可怕的事,他就越是无法静心,就越是烦躁不安。

如今虽是四月底,可是因为连续下了三天的雨,气候反倒有些偏凉,贺珩翻完手里的折子,正准备起身去了后殿,就见明和匆匆走了进来,甚至连一个礼都行得不如往日规范。

“皇上,皇后娘娘快要生了。”

“什么?!”他面色微变,站起身就大步朝外面走,甚至连身上沾了一滴墨水的袍子也来不及去换了。

一行人来到天启宫后殿,产房的门已经关上了,贺珩尚不知自己泛白的脸色吓得宫人们各个噤若寒蝉,他看了眼紧闭的产房门,沉声道:“皇后娘娘几时发作的?”

“今日一早皇后娘娘便觉得肚子有些疼,让奴婢们伺候着她沐浴用膳,还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儿才进了产房,”金盏躬身道,“请皇上您放心,接生嬷嬷说主子的胎像很好,所以定会顺利的。”

贺珩脑子乱糟糟的,无意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怎么不早些告诉朕?”

“娘娘说皇上您政事繁忙,待她进产房时才让奴婢们去禀报于您,”金盏听出皇上话里的怒意,吓得跪在他面前,“请皇上恕罪。”

摆手让回话的宫女站了起来,他现在心情虽然不太好,但是还能认出这个宫女是曲轻裾的近身伺候的,所以也不想为难她,只是仍旧不断的给自己灌茶,好压住自己心头的不安感。

韦太后与母后皇太后赶到时,就看到皇上铁青着一张脸,屋子里一片死寂,就连产房也没有多少声音传出来,当下吓得心头一凉,以为是皇后不好了,便急道,“皇后怎么样了?”

“回太后,方才一个接生嬷嬷出来说,皇后娘娘一切都好,方才还用了一碗参汤粥。”金盏小心回答道,“只是殿下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能生得下来。”

“这女子生孩子就是遭罪,”韦太后担忧的看了眼屋子里,径直在椅子上坐下,甚至忘记了邀母后皇太后一起坐下,她皱着眉对金盏道,“叫下面的人都小心些,但凡接生嬷嬷说要什么东西,你们立刻就要送进去,知道吗?”

“奴婢记下了,”金盏转身出了殿,向下面伺候的人传达了太后娘娘的懿旨。

母后皇太后在韦太后身边坐下,她甚少见韦太后露出这般着急的样子,只好劝慰道:“妹妹不必忧心,这些日子太医与孕嬷嬷都说过,皇后的胎像很好,你很快就有大胖孙子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