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卫所待客的大厅内,朱文礼一身赤色圆领的常服,伸手虚扶起抱拳跪拜的苻离,温声道:“你身上有伤,我们之间便不要行这些繁文缛节了。”

苻离这才道谢起身。

朱文礼挥手屏退左右,待四周无人,他才放下一国储君的架子,如至亲友人般伸手锤了锤苻离的肩,责怪道:“你何时入了锦衣卫,怎的不也报备我一声!若不是那日你挺身而出护住我,我还不知要被瞒到何时。”

苻离皱着眉忍过腰腹间的疼痛,顺手给朱文礼倒了杯热茶,道:“当初离开国子监时应允过父亲,不再借助苻家过去的任何人脉和物资,故而不曾告诉殿下。”

“你是怕我徇私?”朱文礼拧眉。

苻离没有回答,只问道:“皇后娘娘如何?”

“受了惊,这几日卧榻休养中。倒是父亲知道了那刺客是为母后而来,颇为不悦,似乎对母后近年来的行为略有责备。”

“可查出幕后指使了?”

“刺客都死了。好不容易有个活口,昨夜也死在了诏狱中,线索全断。我有预感,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朝堂之上看似安逸,实则貌合神离各怀鬼胎,所以,我需要能助我激浊扬清的帮手。”

说到此,朱文礼啜了口热茶,看着苻离郑重道,“你此番救驾有功,我已奏请父皇,提拔你为锦衣卫北镇抚司正六品百户,赐绣春刀。”

作者有话要说:苻离(开心):今天阿颜对我表白了,看在她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也会加倍的喜欢她的。(悄悄准备礼物中)

姜颜(纳闷):不是苻离先说喜欢我的么?魏惊鸿说苻离的话时常要反过来理解,他以前说了那么多遍不喜欢我,难道不就是喜欢?

众人(嗑瓜子):……

第47章

今年应天府似乎格外冷, 短短一月之内,已是下了三场大雪。

酉时刚到, 天色渐渐晦暗, 灯火初明, 空中不时飘下两片柔软的碎白,是冬雪的余韵。道旁的灯一盏接着一盏挂起, 镀亮脚下的方寸之地,国子监的学生大多归家团圆了, 四周空寂,不一会儿便看见姜颜抱着一件玄黑的披风缓步走来。

苻离穿着一身墨色的束袖武袍, 正按刀倚在拐角的墙上。他身姿修长,逆着光像是一道暗色的水墨剪影, 沉稳英气。最后一段距离, 姜颜略微加快步伐, 气息不稳地走到苻离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