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容刹时欣悦起来,偷笑,而后敛了神色,全神贯注地看着阵法里。过了一会儿,阵法里还没动静,只黑猫戒备站在那儿。他往闻人西这边挪了挪,亲昵地跟他耳语,靠得那么久,就像是在偷偷摸摸地做甚。

待他说完,闻人西气得七窍生烟,咬牙骂道:“恬不知耻!”

裴裘误会他俩在做什么亲热的事,接道:“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我我,脸揣裤兜里了?”

徐九容斜睨着他,出言讥讽:“大晚上说什么瞎话呢,你怀里不也抱着一个。”

“你……”裴裘愤恨不已,他跟迟玉能和这两个一样?

迟玉叹气,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云先生进去了,你们快去帮忙。”

其他三人不再吵闹,离开原地进到阵法中去助云舒之。

那鬼本事不小,直接从黑猫身子里脱出来,去了束缚也好有利于他出招。云舒之师徒三个不敢轻视,这鬼东西上回能瞒天过海,定有后招,一个不防备就会功败垂成。

“尸鬼?!”迟玉万分惊诧,这玩意儿竟真的存在!

所谓尸鬼,乃是人死后灵魂被封印在尸体之中,经过千百年甚至上万年的洗礼后而形成的一种怨鬼。这种怨鬼非比寻常,人若冤死,必定怨气冲天,而若是冤死后灵魂还被封在不腐的尸身中,那怨气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消除的。迟玉曾在书上见过关于尸鬼的描述,要想把它制住,只有一种方法――将其打得魂飞魄散!

可说得容易做着难,鬼怨气越大越强,怕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师父,你去外围布阵,不能再让它逃了,否则后患无穷。”云舒之道,手持黄符,噌地点燃对着尸鬼。

尸鬼的本体是个身着官服的男子,他半边脸毁了,有道又长又深的疤,但完好的那半脸看起来倒像个温和之人。

他本是朝中要员,因政见不与他人谋合而惨遭杀害,不能入土为安不说,死后灵魂还被封住,教他怎能不怨?为鬼多年,他性子愈加狠厉,稍不顺心就滥杀无辜。这些年也没人能治他,杀人太多渐渐麻木,没了最初那种宣泄的快感,他便停止了杀人。沉寂了上百年,此番竟被这几个无能小辈给困住了。

“哪儿来的小子?”他睥睨着那方,兴趣缺缺地问,显然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来送你走的。”云舒之道,黄符燃尽,符灰落地,四面八方生起一道道黄火,将他们团团围住。

尸鬼哂笑,轻蔑回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说罢身上黑气乍起,如章鱼爪延伸出来,不断地鞭打着空气。他深黑的眸子褪去黑色,血色漫上,一张脸被黑气裹住,看起来狰狞可怖。

食魂妖也没闲着,准备出手助他。

徐九容一个石子打过去,正中食魂妖的脑袋。他痞气地吹了个口哨,眉毛上挑:“你跟我打。”

被他这么一挑衅,食魂妖气煞,血口大张,急吼着杀来。徐九容轻笑,银线出袖直锁它咽喉,手下一个用力将其拖出几丈远。

云舒之一人拿不下尸鬼,还得迟玉相助。但此时迟玉因变小而受限制,也颇为吃力。

尸鬼可不会给他们什么机会,引出鬼火毫不犹豫地砸向他们。裴裘立马抱起迟玉,险险躲过。云舒之不再耽搁,召集所有的黄火结成一团,直逼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