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邓云不见开心,“来日他回京,就是我的劲敌了。”

宋檀在石凳上坐下,“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但我觉得,陛下要用曲易春,你跟他宜解不宜结。”

邓云不吭声,宋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师父叫我给你的。”

邓云看着信,“他还活着?”

宋檀道:“陛下许他安享晚年了。”

邓云眯了眯眼,神色莫名。

他不接,宋檀也无所谓,把信放在桌子上,“这信我没看过呢,师父特地写给你的。”

宋檀走了,走时偷偷拽了邓云一串紫藤花。

随从太监拿着东西来回禀邓云,却见邓云坐在回廊下,盯着一封信。

他问道:“这是谁的信?厂公,这信有什么不妥吗?”

邓云摇摇头,终于伸手拆开了信,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撮猫毛。

随从太监慌道:“谁把这个东西送到厂公跟前的,厂公受不得这个。”

他要上前去把猫毛拿开,邓云却抬手阻止了他。

“当年,夏明义爱猫,偏我对猫毛过敏,每每起一身的疹子,只有宋檀给我送过药。”邓云捻着手里的猫毛,笑了一声,道:“夏明义这是在告诉我,别忘恩负义。”

随从太监在一边着急,“厂公,先把这东西收起来吧。”

邓云把东西给随从太监,想了想,道:“找个盒子装着,别给我弄丢了。”

随从太监称是,邓云站起身,又道:“这院子里,藤木太多了,显得狭窄阴森,你着人把该清的的该清了。尤其是这些紫藤,都给我拔了,省得人惦记,老来拽我的花。”

从司礼监这里出来,宋檀去了尚膳监。他许久不见刘公公了,刘公公瞧见他,眼睛大得像是瞧见了鬼。

“怎么,不认得我了?”宋檀笑道。

刘公公忙给宋檀行礼,道:“怎会怎会。”

宋檀摆摆手,折扇挡着脑袋顶上的太阳,道:“里头热,我就不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