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点点头,不言语。

六安问他,“你病中的时候都想些什么,可觉得难熬?”

宋檀顿了顿,道:“不记得了,约莫是很难熬,烧了好几天,梦里都在发癔症。”

“是呢,都是发癔症,”六安道:“这如何能当真。”

宋檀低下头,剥了个栗子,栗子发苦,并不好吃。

“你晓得,病中人多思,一会儿一个想法,陛下又是天下第一个的心思复杂,因病有些情绪波动再正常不过了。”六安道:“宋檀,人要活在当下。”

宋檀沉默了很久,茶杯里的茶已经变凉,宋檀端起来喝了一口,拿着衣服准备后,在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道:“六安,你有时候会觉得宫中难熬吗?”

六安收拾了茶杯,道:“人都对眼前的生活有厌倦感,这跟是不是在宫里没关系。”

他一边擦着茶杯一边看宋檀,道:“但是你不能厌倦,陛下喜欢的,就是你对生活的那股劲头。”

宋檀笑了,哈哈大笑,“你们,你们真是......”

宋檀走了出去,冰雪扑了他满脸。

人人都在忍耐,却以繁花似锦的语言去修饰。

后殿满地的白雪有了用武之地,宋檀一个人把它们堆起来,堆了个一人高的雪人,他折红梅做雪人的手脚,用未雕琢的宝石做眼睛,要来一匹妆花锦缎给雪人裁衣服,然后坐在雪人对面,看着它发呆。

小年在一旁看的着急,宋檀因为受凉而手臂疼,这会儿却又在玩雪。

宣睢慢慢走到宋檀身边,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袍,在雪地里,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宣睢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檀,“坐在雪里不冷吗?”

宋檀回过神,道:“你瞧我的雪人好不好看?”

宣睢看了雪人一眼,并不做声。

宋檀伸出手,宣睢将他拉起来,把斗篷披在他身上。

宋檀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板栗,这会儿已经凉了,他很费劲才剥开,递给宣睢。

宣睢张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