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从六月一直待到八月,我也没把自己卖出去。”魏乔摇摇头,颇为感慨,“兜里是一文银子也没有了。堆雪楼的老板好心,容我在这里住着,我却不能像那说书先生说的一般厚颜无耻,想来也该走了。”

宋檀想起宣睢对魏乔的评价,道:“公子在京中可有什么故友亲朋,能借住一二的。我想许是时候未到,再待一段时间,或有转机。”

魏乔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一位旧年的相识,他虽为官,也清苦的很,给了我一些银子做盘缠,我不好多要他的。”

魏乔感叹道:“天底下的年轻人都差不多,没钱没地没媳妇儿,除了野心抱负和胃口,什么都没有。”

“能吃是福,”宋檀由衷的说,“这顿我请你,多吃点。”

魏乔嘿嘿笑了笑,“多谢贤弟。”

堆雪楼的雅间里,宣睢撩开帘子看向二楼窗边吃的不亦乐乎的宋檀,淡声道:“厂公这么大的家业,就把人养成这样?”

邓云躬着身子,“我这便去叫他回来。”

“罢了,”宣睢放下帘子,“等他吃完罢。”

另一边,宋檀已经吃饱,搁下了筷子。魏乔与他说着些旅居时候的见闻,宋檀一边听一边把腰上的玉佩解下来,推到魏乔面前。

“这块玉佩,魏兄可以拿去当了,约莫值个几百两银子,你在京中租个院子,安心念书要紧。”宋檀道:“京城是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治学或是见世面都比别处要好,多留一段时间,许有转机。”

这已经是宋檀第二次对魏乔说有转机,魏乔眸光微动,还是拒绝了,“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

宋檀看了眼那玉佩,那是邓云预备下的东西,也没有特殊的徽记,宋檀白送出去,并不花自己的钱。

“没关系,”宋檀道:“这块玉佩的主人应该不会在意。”

宋檀说罢,便站起身,拱手向魏乔致意,便要离开了。

他走到楼梯边,被上面下来的一个人拦住,那人指了指楼上雅间,宋檀面色倏地变了。

魏乔担心宋檀,便走过去,不过在楼梯处便被人拦下了,那人态度还算客气,将他手中的玉佩拿走,留了一份吏部尚书的拜帖。

雅间里,宣睢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宋檀走到近前,屈身行礼,“陛下。”

宣睢转过身,神色倒很和煦,“好几日不见你了,这些天跟邓云在一块,都教了你什么?”

宋檀抿了抿嘴,道:“他教我伺候陛下。”

“那你学的好吗?”

宋檀面露为难,“奴婢愚钝。”

宣睢了然,“看来是学得不开心。”

宋檀还在想什么回答,宣睢又问:“还想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