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说话,身后却骤然一凉,整匹马都骤然一惊,发出一声凄厉长鸣,冲出了悬崖边缘。

那一瞬间,仿佛过了一个百年。

苏缨只听到呼啸的风声,天地间的一切都在这瞬间远离了,直到马蹄撞上悬崖彼岸坚硬石块,苏缨整个人往前一栽,她才惊醒过来。

她,和那匹马,都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这一边。

而对面,是颓然趴在地上的白泽,他好像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苏缨只看见他那张瓷白的脸,被月光照出了幽冷的光。

南门钦和他的侍卫已经追到了悬崖边。

南门钦下马,他的步履很慢,带着世袭贵族的优雅。

但是他一脚踩在了白泽的脊背上。

苏缨捂住嘴,跪坐在了地上。

她才明白,白泽为什么让她不要回头。

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南门钦拎着他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他整个人都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

南门钦笑了起来。

“白泽小爷,朔日的滋味,不好受吧?”

白泽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他像濒死的鱼一样张了张嘴,他声音微弱,但是那份熟悉的嚣张,却让人心酸。

“卑鄙的……东西,要不是这贼月亮……小爷……小爷我……弄死你们!”

他的尾音骤然变调,因为南门钦踩着他背上的脚,骤然加重。

连苏缨,都听到了他脊梁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南门钦看了一眼对面的苏缨,笑得意味深长。

“苏大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位大英雄,怎么忽然就成了一滩烂泥吧?”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武功,叫做龙髓功?”

☆、对峙

龙髓功,是传说中的一种武功,相传修炼龙髓功之人百毒不侵,无人能敌。

但是到了月亮最圆的望日,却是龙髓功散功之日。所谓散功,不仅是功力散尽,连身体都会变得幼儿一般脆弱,所以每到望日,修炼龙髓功的人都会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等待望日过去,所以望日又被称为龙蜕,因为据说龙在蜕皮之前也是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