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是因为“演奏者”的缘故,让我这个对音乐没什么感觉的理科生都感性起来了。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卡农。”他把小提琴还给了那个人,坐了下来,问我:“不好听?”

“不是,很好听。”

“我还以为老师不喜欢呢。”他说完,又拿起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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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坐在床上捧着一个盒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睡前看东西不奇怪,关键是,还看得笑了起来。

“老师,给你看个东西。”

递过来的照片上,清瘦的青年,穿着带R大校徽的白衬衫,拘谨地靠着城墙坐着,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才好。旁边的少年,穿着同样的白衬衫,大咧咧搂住他肩膀,正是最张扬的年纪,狭长眼睛眯着,眼神霸道得很。

我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盒子里剩下的照片,大部分是这里那里的风景,少部分,是他那时候的照片。

那时候他不过十五六岁,已经一米七多,头发染了回来,墨黑,皮肤白皙,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仍然可以看见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惊艳痕迹。漂亮眼睛,高挺鼻梁,精致的一张脸,表情却总是很桀骜,像刺猬,看起来就不好惹。

翻老照片,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因为现下狼藉不堪,因为我们已经回不去当年。

最后翻到一张,和第一张一样,是郑野狐给我们拍的,不过是偷拍。

那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四个人,他、我、郑野狐、还有林尉,去一个避暑山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