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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的时候,李祝融忽然叫住了我。

我走在前面,他在等着袁海他们把礼物准备好,然后一手提着一堆纸袋子,很潇洒地打发了袁海他们,提着他的“礼物”跟在了我后面。

我家在三楼。住在左手边,门上贴的春联是我爸亲手写的,他写得一手好字,清瘦的宋体,用来写春联有点过于凄凉了。

我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两个人,此刻就在这扇门后面。

我扫了一眼我家的门,继续往上走。

这栋居民楼有五层,走到最后四楼上面的楼梯,他大概以为五楼就是我家,叫了我一声:“老师!”

“怎么了?”

他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像一个英俊的吸血鬼,穿着纯手工的意大利西装,头发全部拢到耳后,露出混血儿特有的一张漂亮面孔,丹凤眼里带着笑意,朝我抬起下巴来:“老师,我头发乱了。”

他脸颊左边有一缕头发垂了下来。

我安静地走回去,替他把那缕头发重新别到耳朵后面。

在我伸手替他别头发的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脸颊上啄了一下。

“老师笑一笑嘛!”他得意地要求我,这神态像极了十年前那个蛮横霸道、高兴起来还会撒娇的少年。

我没有理他。

“你在这等一下。”我让他停在五楼下面一点的楼梯上:“我先去敲门。”

他皱了皱眉,露出不高兴的神情。但是我知道他这是装的,他脸上有情绪的时候,很少是一时遏制不住,大部分时候,都是吸引我的注意。

我不再管他,自己朝五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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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他走上了楼顶的天台。

“HI,小哲。”我坐在围栏上,好整以暇地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