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当然了,她非常不情愿,但谁让对方有枪呢?”

“所以,珍妮弗承认了扎德的指控?”贾瑞德问,他感到有些疑惑明朗起来了:粉丝们藏匿记忆卡的动机。——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也许事情并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

“你会管在枪口下的不否认或沉默叫做承认吗?”切萨雷反问道,“我说过,她很想争辩,但我一直用眼神示意她保持沉默。”

“而你认为她能看懂你的眼神?”

“我们已经合作了11年了,警官,我认为她完全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们的确是很多年的搭档了……我可以问个相对私人的问题吗?”

“请便,警官。”

“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很好,据我所知,你一直都是她指定的紧急监护人——如果我这么问很冒犯,让我知道,但,如果你们的感情有这么深厚的话,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就和我们在发言稿里说的一样,我们长时间不能共处,而且这种情况在未来几年间都很难被改变。”

“而你们也无意去改变,是吗?”贾瑞德有些冒犯地说,想要戳一下切萨雷。“恕我直言,但我想——如果你们很爱对方的话,想方设法也要在一起,这几乎是一种本能,不是吗——”

切萨雷扫了他一眼,在这一瞬间,他的高傲流露出了蛛丝马迹,他平静地说道,“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思路,但我恐怕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未必会做这样的选择,警官,尤其是当我们都要对一间公司负责的时候。”

贾瑞德笑了几声,失望地放弃了这条线:看来离婚的背后并未隐藏着什么仇恨,当然,不是说他怀疑有,但嗅探嫌疑几乎是所有警探的本能。“这样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不是吗,看起来即使分手了,你们也还是彼此最密切的朋友,这种合作关系也许反而能延续得更久。”

切萨雷点了点头,神情稍有放松,“但没有已婚身份在某种程度上也很不便——开颅手术是有风险的,不知道我的授权书能否让医院点头。”

“真的?”贾瑞德有些吃惊地问,“但如果授权书有法律效应的话——”

“这是我们结婚以前签订的授权书,”切萨雷脸上又闪过了一丝阴影,“已经有将近8年的历史了,考虑到这期间我们感情状况的剧烈变化……这是我们这几天要着重解决的事件。”

“谁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需要这份授权书,是吗?”

“……是的,”切萨雷说,他的语气有些僵硬,就像是这触到了他的伤痛点。“这……是个极大的意外。”

“如果你干的是我这行的话,你就不会觉得意外了——你很难想像,人的一生会有多少事故,”贾瑞德也不免有所感慨,“这不是个人意愿能够转移的——但如果你不能签手术同意书的话,谁能?”

珍妮弗的家庭情况在他心里泛起,“她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基本上就是个孤儿——”

贾 瑞德一直都不是会关注演艺圈的那种类型,对于珍妮弗的印象也仅限于几部知名度较高的电影,一个有钱的、漂亮的,名誉很多的女明星,这就是他全部的印象,当 然,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团队和身份地位、权势能量——和她对比,他完全只是个卑微的无名小卒,贾瑞德当然不会多事地对她有任何同情的心理,只是把她当成了那 种难搞的权贵。——但在这个时刻,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纯粹的怜悯和同情:这女孩看似拥有全世界,但当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竟找不到 一个人来签她的手术同意书。茱蒂.阿克曼,她背后的那些政治能量、在她的休息室套间里工作的助理们……他们真的在乎她吗?看起来在那个庞大的团队里,她仅 有可以信任的也只有切萨雷.维杰里和刚才的那位莉莉安.斯文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