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局面,要说不感到负担不可能,但珍妮也没什么好后悔或抱怨的地方,没有这趟快车,她亦很难在短时间走到这么远,不过她倒是有点后悔那天的吻,因为萨尔维肯定不会喜欢公众注意力的打扰。

“我该对你感到抱歉吗?”她说,有些歉然地。

萨尔维的眼神垂注到她脸上,然后伸出手握住她的下巴,把她拉过来亲了一口,他辗转地在她唇上说道,“唔,你说你该对我感到抱歉吗?”

珍 妮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能感到萨尔维的嘴唇也弯起了相同的弧度——萨尔维就像是所有人想象中的那个英国男人,在人前他彬彬有礼,从不缺乏自制力,但私下他绝 不会落于被动。最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他对于眼下这种状态的满足,就和她一样:在拍摄期间,他们只是偶尔分享一段相处,都很想念对方,但这情感没有狂热到 颠覆一切的程度,没有人在这段关系里是焦心的、贪婪的,求而不得的,停留在现在这样愉快的相处正正好。

“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重走一次皇后镇,”她说,随意抓住投映过来的一个念头,“是不是?当我们都需要厘清自己的时候——有又一个故事想要酝酿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在瓦卡蒂普湖边漫步,让星光洒满我们的头发,一句话都不需要说,让鸟鸣声来代替对话——”

萨尔维的手缠了上来,和珍妮扣在了一起,他坐起身,又爬梳了一下洒落的额发。

“瓦卡蒂普湖还很遥远。”他说,把珍妮也从地毯上拉了起来,“走吧,让我们活在当下,在太平洋边一起散散步。”

珍妮看了一眼窗外的艳阳,伸手去拿她的防晒服,萨尔维大笑起来,“你们这些女孩!”

但 他还是愉快地牵着一点都不唯美,没有穿着白裙子的珍妮,和她一起牵着手走在海边,圣莫妮卡凉爽的风吹过来,穿透了防晒服,把它吹得鼓起,而萨尔维的笑容在 阳光下是那么的灿烂,这让珍妮也情不自禁地冲他傻笑起来,这一切——虽然他们依然是在私人海滩上,但这样不管不顾地和男朋友走在阳光下,想牵手就牵手,想 拥抱就拥抱,不需要担心摆拍角度的感觉真的不错。

“你喜欢海边吗?”她随便地问,就像是抓住云朵一样抓住脑海中的思绪。

“我喜欢温暖的海边。”萨尔维说,“小时候我们会去尼斯度假,有时候去马尔代夫,你要知道,其实英国的气候并不太好,我不喜欢那种阴冷潮湿的感觉,它让生活都蒙上一层灰色——但我也不太喜欢马尔代夫,那里有时候太热了,白种人在阳光下晒得通红总是不太好看。”

“从小就很有审美,是吗?”

“确 实如此,”萨尔维说,“我母亲一度以为我是同性恋,因为我从小就对服饰有很大的热情——我喜欢那种感觉,光影、华服,裙裾在地毯上散开,那种滚动的、流动 的美,在建筑物宏大的美之中卷动,就像是潮水拍打着海岸——每年的年度舞会都是我的盛宴,通常情况下,我哪里都不会去,绝不会让父母失礼——我总是站在我 母亲身边,握紧她的手,屏着呼吸欣赏着这壮观的一幕——”

珍妮扬了扬眉毛,她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萨尔维说的年度舞会应该是英国皇室年度舞会,那当然是每年上流社会云集的奢华场所。

“那么她有什么反应?”她好奇地问道,“对于儿子可能是个同性恋的事?”

“没 什么反应,后来我们很快就发现那是个误会。”萨尔维耸耸肩,他笑了起来。“噢,不过这件事真的相当有趣——你看,我母亲完全当真了,因为我从来没谈起过衣 服下的人,我只是不断地在谈衣服本身,她还以为我对女孩儿不感兴趣,但后来她发现,之所以我不谈论,只是因为——”

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他摊了摊手,继续地说道,“衣服里的人都配不上衣服而已。”

珍妮忍不住大笑,“shutup,你已经完全在编故事了——,戴安娜?你应该见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