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而且,不管他是师霁还是师雩,如果是我们描绘的这个版本的话,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为自己辩解?这种故事可以解决dna的来源,而且很难反证,他的律师团应该会很喜欢的。”胡悦说,“他什么都不说,叫我自己查,你觉得是为什么?”

“你问了吗?”

“问了,很努力。”胡悦有点不自然,“甚至试图打感情牌,但他就是不说。”

“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么,这就说明凶手可能是他认识的人,甚至,还在他身边附近,威胁着他,以及知道真相的人的安全,这背后应该有一整个故事,而直到现在,师雩还受到他的钳制……”解同和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扭头看向胡悦。

胡悦的表情没有丝毫一样,她自然地回望着他,大眼睛说不上盛满纯真,但至少没有猜疑,这让一个最老练的警察,也很难辨别她的真实意图。

解同和和她对视了许久,慢慢地说,“但,如果他真是凶手的话,这一切,也可能是他通过言语中的暗示,巧妙地操纵人心,诱导你去为他脱罪……很多杀人凶手都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可以操纵人心,你,有想过这种可能吗?”

他们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解同和的问心无愧,胡悦不会没感觉,她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像是为他的试探道歉,解同和摇摇头,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发:既然问心无愧,又何惧试探。

收回手的时候,她的头往他这里靠了一下,像是本能地眷恋这一丝温暖,但胡悦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又回到了极度挺拔的走路姿势,“想过。”

从语气听得出来,是确实认真考虑过。所以,她才只求一个真相,只求实据,而不是要为师雩脱罪。解同和松一口气:虽然,这心态仍危险,很可能为师雩利用,但,想过就好。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如果换做别人,我会劝他们放手的,”他说,“但这个人是你——那我就只会问你,想怎么做。”

没有规劝,不会提醒她这件事有多不可能,解同和的支持都藏在语气里,这样的事,你已经做过一次了,别人想也想不到的事,你已经完成过一次了,这一次,也许你一样做得成呢?

胡悦抿着嘴,笑了,“我想先问问周院长——他就快回来了。当然,如果他不回来的话,那就更该追问他了。”

“他要是滞留国外不归的话——”

“现在已经不是十二年前了,想要找到一个人,总是有办法的,”胡悦淡淡的说,她的语气透着深思熟虑,显然,已系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我给刘医生写了邮件,她男朋友很擅长找人,我厚颜求她帮忙,她答应了。”

是了,差点忘了,这是个什么事情都能想出办法的女孩子,解同和自失地一笑,“是该和他聊聊了——师霁的死,他应该知道点线索,如果他是真的死了的话……你觉得他是真的死了吗?”

“至少,师雩是这样说的。”胡悦也在想这个问题,师雩口中的死,到底是‘在他心里已死’,还是‘在现实中已死’,“看来,这又是一个他打算让我自己找出答案的问题。”

“这可能是一个决定了他的犯罪事实是否‘情节严重’的问题,”解同和指出,“如果师霁的死也和师雩有关的话,那,量刑这块……”

“职业病了不是?目前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胡悦打趣地说,“你还能飞回a市咋地?”

解同和有点尴尬,“我是不能——你能?”

胡悦当然也不能,她还要上班,而且,她毕竟不是专业警察,受过一点相关的训练和行家里手,这是两个概念。

“我是不能,但有人能啊——私家侦探团,听说过吗?”

解同和很吃惊,“私家侦探?你——自己雇佣?”

“私家侦探‘团’,”胡悦强调了这个重音,“不是我出钱,靠谱的私家侦探服务还蛮贵的,他们平时主要是做一些商业方面的事情,如果不是骆总有门路,我也联系不到靠谱的侦探。”

既然是骆总的门路,自然是她出钱了,解同和还想这么说,看看手表,又吞了回去,只是对胡悦露出无奈的笑意,胡悦会意——该进去了,他们已经聊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