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今晚果然又是过了三更才进屋。

一进屋,我就扑到他身上饥.渴地闻他的味道。

“哦哦哦,这是……同和居的糖醋瓦块?酸甜味儿真是勾魂!还有还有!好香的干丝味儿,你吃了玉华台的汤包?啧!可恶!肥猫一年俸禄到底有多少,怎么连致美斋从云南弄来的醉明月都喝得起!”

就连阿昌上来要给太子爷脱衣服,我都把他拍开了,“等等,让我再闻一闻!天啊,我有多久没有吃到味儿这么正的糖醋鱼了,让我再闻闻……”

“苏世暖,你是狗啊!”太子爷的语气罕见地有了几分哭笑不得,他一开口,酒味更重,我立刻放弃了他的胸口,转攻唇边颈侧,沾染酒气最重的地带,不过我的鼻子才擦过去,他就推开了我,吩咐阿昌,“去准备热水。”

两个小宫人就抖抖索索地上前来,要为太子爷脱衣服。太子爷收敛了唇边的一点笑意,冲她们摆了摆手,又是淡眉淡眼,“我自己来吧。”

要不是他的脸上还有淡淡的殷红,恐怕这淡然,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可王琅是个最不禁脸红的人,不管是酒意上涌的殷红,还是怒意烘培出的晕红,都会让他眉宇间多出一股湿淋淋的气质,风流情.色四个字,在他淡红色的双颊里,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个小宫人顿时就跟着王琅红了脸,喃喃地道了罪,在我的逼视下转身出了屋子。

王琅这才转过身来,对我挑起眉毛,做询问状。“爱妃今晚有兴致,居然等到了三更后。”

一边说,他修长的指头一边解开了纱袍上的盘扣。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逐着那白皙的长指,脑中忽然又泛起了一些破碎的景象,在无数个地方,他的手指灵巧而快速地解着我的裙带……

“有点事要告诉你一声。”我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说。

“哦?”他不但挑起了眉毛,声调更开始微微地上挑,挑出了风月无边的缠绵——糟了,我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移开眼神,垂下睫毛,又忍不住从睫毛底下转过眼珠子看他。

王琅垂下头,似乎是有些疲惫地轻吐了一口气,他随手摘掉了头顶的玉冠,抬起头来,将纱袍褪下肩头,又解开了薄缎里衣,将它拉开,露出了也泛着潮红的肩膀。

怪了!

明明我和他什么事也都做过了,甚至有很多时候,我们是在不应该的地方做着不应该的事。可我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一种羞耻感笼罩,从指尖到脚趾尖都带着暖热?

我想走,又有点舍不得,背过身去不想看王琅,又忍不住偷偷地回头瞟他。

就发现王琅笑笑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出精彩的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