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又很快板起脸来审问我,“你又喝了多少?”

我和柳昭训有一个很大的不一样:柳昭训贪杯,但也善饮。

我也贪杯善饮,但我喝一杯,就能喝出微醺来,再喝到一坛,恐怕也都是微醺。

我冲他眯着眼笑,比了个数字,“两壶而已呀。王琅,你也喝。”

此人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他虽然还是那副不动清明的死样子,但回答我的语气,却充满了兴味。“我还有事忙,你喝。”

一边说,一边却抓住我的手,进了我的西殿。

王琅很少进我的住处,东宫这几个妃嫔的屋子——到了侍寝的日子,他都去过。唯独只有我的西殿,似乎是龙潭虎穴,他只肯让我进他的东殿,却绝不肯进我的西殿来瞧一瞧。

不知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这种事,的确是王琅能做得出来的,他好像一直一定不肯进我的地方来,却又放任我到他的地方去。

天气已经很闷热了,虽然屋内有一座小冰山,但我喝了酒,血行加速,越发觉得渥热得很,一进屋,我就脱掉了外衫,露出了底下穿着的纱袍。

王琅忽然瞪着我,问我,“你没有穿肚兜?”

“咦!”我也这才发现。“我的肚兜呢,哪里去了?刚才和柳昭训喝酒的时候还在的呀。”

王琅又低声咒骂了几句话,我居然没有听清。

然后他就拎起了柳昭训从宫外带进来给我的莲花白,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品味起来,还理智地告诉我。“你浑身上下都红了。”

我一喝酒就是这样,浑身红得和大虾一样。

“喝酒哪有这样文雅的。”我告诉王琅,拎起小壶示范给他看。“当然是就壶灌才舒服呀。”

“舒服,舒服,你一生就只要一个舒服。”

王琅一边说,一边抢走了我手里的酒壶。

我忽然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王琅数落我的话。

那时候我十三岁,第一次喝酒,喝的就是绍兴的女儿红,黄酒一点都不上头,和蜜水儿一样,我喝了一钟又一钟,王琅和王珑都叫我别再喝了。可我偏不,因为……酒后的感觉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