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含光又忍不住在心底说服自己:她现在又没钱又没势的,于思平能图她什么啊?浑身上下连一百块都找不出来。就算他要去做坏事,也不会找她的麻烦啊。再怎么说,两个人都是反穿的同道……

还有还有,他为什么那么家常地就站在那里,他的身份问题呢?怎么解决的?谋生问题又是怎么解决的?他是怎么打算的,就住这么近然后也不联系她?虽说她不是很想和他联系,但是于思平应该不会这么想吧?

无穷无尽的问题都快把含光给烦爆炸了,她跟着李永宁站了一会儿,眼看烤红薯快出炉了,都没吃的心思,在当地转悠了一会儿,终于是下了决心。

“永宁,我忽然想起来还有本书在于元正那里,现在不过去拿,一会儿他们要吃饭了,我也不好去。”她匆匆交代李永宁,把钱塞给她。“你帮莲湖带一个红薯回去吧。”

李永宁也没当回事,应了声还说,“那你路上小心点啊,别跑,万一摔着那就不好了。”

含光嗯了一声,回身走了一段,见于思平已不在院门口了,又有几分犹疑——她几乎以为自己是产生幻觉了。

……才这样想,‘幻觉’就从院子里又踱出来了,还是一身看不出新旧和档次的棉袍子,手上搭了一件披风,看含光,很寻常地点了点头。“又回来啦——早知道你会回头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啊?”含光问出口了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掉:废话,遇到这样的事,谁不会回来问个究竟?

于思平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很怜悯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真的解释其中理由——到底还是没有把她羞辱到那份上,而是似笑非笑地道,“就你这脑子,还能考全西安府第一……这都几百年了,我怎么觉得咱们大秦国的子民是越活越回去了呢?”

含光羞红了脸,却没有反驳他。她刚才的表现是不大好,等于说是自取其辱,她道,“你在西安府住了多久了——难道回来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才到没几天啊,”于思平似笑非笑,“不过,也足够赶上你的丰功伟业了,报纸上可是都写得清清楚楚。”

他拍了拍手,似乎是要把手上并不存在的污垢拍掉,“走吧,相逢即是有缘,我请你吃饭去。”

“啊——可我——”含光一直想伸头去看那家小院。

“那是客栈。”于思平索性把她引到门口,含光这才发现这果然是客栈——这也不太稀奇,西安府靠着城墙根儿,开了能有两三百家特色客栈。“还是你要给我省钱,我们进房间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