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十八了。”含光答得口滑,顺口便道,“我还嫁——”

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对——干嘛告诉他那么多?她忙捣住嘴,对他报以不信任的斜视。于思平也不以为忤,反而对含光露出了很同情的表情。

这表情还有点熟悉,含光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她经常对杨老师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有点恼了,却不敢露出来——含光一直都挺有自知之明的,她勾心斗角的能力在原来的年代估计只有下下等,而这男人……从他的谈吐和一些很细微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属于上上等的那种。含光到现在都没明白,他是怎么几句话就把她绕进来,把整个局面的主动权都握在手心里的。

不过,反正她也没什么好图谋的,含光也是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带害怕的。不论这男人从她刚才那一番话里能揣摩出多少信息,反正她知道得也就这么多了。而且他就是揣摩出再多也和她没有关系,不论于思平想要什么,她基本都不可能提供。

无产者无畏啊!含光理直气壮地想,她忽略了于思平的同情,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于思平想了一下,说道,“此地捕头,对我甚是客气。”

“这很正常。”含光说,“你的做派放在这里,当时‘被救’时穿的中衣料子又那么好,家世如何可想而知,贵公子落难和乞丐被打,得到的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谁不想结个善缘嘛。”

无可否认,人就是如此,华服美饰就硬是能改变别人对你的态度,于思平靠着这身中衣真是占尽了便宜,不然,武警对他哪有这么客气?说不定都会直接抓到牢里去审问。

他也没有否定含光看法的意思,只是点头说道,“上回我也问他若我一直没有恢复记忆该如何行事,他建议我去西安府求诊……”

说着,便对含光露出微笑,“到时候,免不得要麻烦姑娘照拂了。”

含光只觉得骨髓都凉透了,她不及细想,脱口而出,“啊!说起来,你知不知道,也许你还是可以回去的!”

于思平神色骤变,含光眼前一花,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站在她跟前,双手一提,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提到半空中,厉声道,“你说什么!”

这一瞬间,那个雨夜中差点将她扼死的凶人,似乎又再现于她之前。